這供的竟然是自己,剎那間,他不由得苦笑連連,心中暗自思忖:早有耳聞有人會供奉自己,未曾想今日竟果真親眼目睹了這番場景。

“大娘,您吶,還是趕緊將這牌位給撤掉吧!不知怎的,看著它我總感覺心裡有些發毛、瘮得慌啊!”他一臉無奈地說道。

“哎呀,你這孩子,可別瞎說胡話喲!這可是咱們南遷遼民心目中的活菩薩呀!你哪裡曉得我們從前過的都是怎樣暗無天日的苦日子喲!”大娘言辭懇切地回應道。

站在一旁的成均見狀,也不禁感到有些尷尬和彆扭,於是湊到成母身旁輕聲低語道:“娘,正跟您講話的這位便是您一直供奉著的那位大人吶。”

“在哪呢?哪位才是張大人啊?”成母忙不迭地詢問著,急切地四處搜尋起來。

話音未落,成母便激動不已地想要下跪行禮。張好古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扶住成母,死活不肯讓她屈膝跪地。

“大娘,您乃是成大哥的母親,自然也是我的母親一般,哪有母親向兒子下跪的道理呢?這豈不是要折煞我嘛!”張好古言辭誠懇地勸阻著。

“張大人啊,如果沒有您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真的是沒法活啦!這個嚴寒刺骨的冬天,簡直要把人的骨頭都給凍碎嘍!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們一家老小早就凍死在那座荒無人煙的孤島上了呀!想當初,我們被困在那兒的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說到此處,成母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張好古聽著成母的訴說,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曾經親自踏上過那座孤島,親眼目睹了皮島難民們悲慘的生活狀況。那些難民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不僅沒有足夠的衣物來抵禦寒冷,就連最基本的食物都難以果腹。他們還要遭受各種欺凌和壓迫,許多人就這樣活活餓死在了那片荒涼之地。而一旦有人死去,屍體便會被無情地拋入冰冷的大海之中,別說是棺材,哪怕是一張單薄的草蓆都無法擁有。

看到眼前這位歷經磨難的老人,張好古不禁心生憐憫之情。他趕忙安慰道:“大娘,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如今您不是已經脫離苦海了嗎?而且很快就能跟著成大哥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啦,所以您可千萬別再傷心難過了。要是因為哭泣而傷了身子,那就得不償失啦!”

聽到張好古這番貼心的話語,成母用衣袖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是啊!多虧了張大人您的幫助,讓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大兒子。現在終於能一家人團聚了,確實應該高興才對呢!你救活我這一家,還讓我找到了我大兒子,這是命啊,您就是我一家的恩人,謝謝你,張大人,沒有您,那有我一家的團圓啊!”

張好古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成母,慢慢地讓她重新安穩地坐在椅子上,然後面帶微笑地說道:“過兩天您就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吧。等回到家後,您得趕緊給成大哥張羅一門親事呀,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大胖孫子啦!”

“是啊!是啊!”成母答應著。

然而就在這時,成母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呵斥道:“什麼?均兒竟然還沒有成親?你不孝啊!”

成均一聽母親這麼說,心裡頓時一緊,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著急地辯解起來:“母親有所不知啊,之前一直找不到咱們失散的家人,兒子我實在無法安心成親。如今咱家終於團聚了,一切全憑母親做主安排便是。”

張好古此時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成均之所以遲遲不肯成親,竟是因為這個緣故。回想起以前,自己不知道催促了他多少回,每次這傢伙都只是含含糊糊地應承著。後來請了不少媒婆上門,結果他不是找各種理由推脫,就是乾脆避而不見。不僅是成均如此,就連袁飛以及那二十個老兵也都一個樣。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