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紅紅的:“我,我去等衣服,曬乾。”她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多麼羞澀,彷彿從未曾跟他親熱過,連那些技巧都忘得一乾二淨。

此時,倒像是一個從未經世事的少女。

他輕笑出聲,裝得若無其事:“該我啦,惹禍精,你要不要看我洗澡?我就不像你那麼小氣。”他睨著她,笑得很歡。

邱寒渡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拎著樹葉裙襬,生怕一不小心弄破就麻煩大了。轉過身,背對著他。

聶印卻不走,拉她:“你躺下。”

“幹嘛?”她順口就問,像一隻多疑的小狐狸。

“讓你躺下就躺下,那麼多廢話。”再不是深情款款的公子哥兒,說話惡狠狠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身衣服,哎呦,躺在地上會不會被當成草給踩了?

聶印將她橫抱起,然後輕放在草地上,居高臨下地看她:“別動啊,我很快就來。”一陣風似的走了。

片刻,一陣風似的,他又來了。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張巴掌大的樹葉,樹葉裡包著綠色糊狀的東西。

“你要幹嘛?”她更加疑惑。

聶印沒理她,把那個糊狀的東西,一點一點敷在她的臉上。神情那麼專注,手法那麼柔和。

呃……這男人是在給她做面膜?邱寒渡鬱結了,宅男風範要不要做得這麼徹底?

“這些草藥可以治你臉上的傷,還可以讓你的面板不被烈日傷到。”他詳盡地給她解釋著。剛才趁她洗澡,他採摘了一些花瓣和有用的葉子,用石頭搗成糊狀,製成藥給她敷臉。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招,在文明的現代社會,叫做面膜,萬千女人都喜歡。

邱寒渡在心裡悶笑壞了,這男人給她做面膜,還防曬修復。笑死了啊笑死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

她乖乖躺在地上,閉著眼睛。

他看著自己的傑作,哈哈大笑,直不起腰來。惹禍精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一身的綠葉,臉上也敷了綠色,躺在草地上,要不是白花花的胳膊和小腿,誰知道這裡躺了個人?

他順手又處理了一下她腳上的傷口,很滿意,再次交待:“別動啊,等我回來給你弄。”一邊走,一邊解開衣衫,扔在岸上。縱身一躍,一個優美矯健的姿勢,就那麼躍入湖中。

微風吹動,空氣是香的,花是香的,樹是香的,人也是香的……

邱寒渡悠悠地睡著了,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彷彿千百年來最最安心的一覺,連夢都沒有。

不,還是有夢的。夢裡,有個墨衫少年一直在她身邊,從來不曾遠離。

夢裡,再不會有安遠喬。

等她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圍著幾片葉子的男人,**著上身在她身邊也睡著了。

他小麥色的面板,在金色的陽光照射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她睜著眼,靜靜地看他。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唇角勾出個漂亮弧度:“醒了?”

“嗯。”她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我的臉,可以洗了?”

他指了指她的身旁:“你換了衣服再去洗臉。”他說完,就起來了,直直走向不遠處,他的衣服也正晾著呢。

瞧這小日子,就算是正式過上了。

邱寒渡看了看旁邊,乾淨的衣服,疊得很整齊,就像在家裡,放在床頭邊上一樣。

她扭臉,見少年已消失不見。

她有些戀戀不捨地脫了樹葉做的衣裳,這衣裳其實清涼透了。她換上乾淨衣衫,衫上有些破洞,衣襬處也被她扯了一截做繃帶。

不過還能湊和。

她掬了一捧水,洗淨臉上的糊糊。觸手處,只覺清涼潤澤,肌膚水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