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稀奇事,因此孌童的身價自來比女子矜貴。

袁冬陽一入孌童訓練班,便遭致眾人排擠。只因他實在長得太過妖冶嬌媚,若不是上頭有人發了話,這班主定會將之培養成一株好苗子掙大錢。

只是上頭這人得罪不得,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班主的態度一放任,眾人更是囂張。

這袁冬陽本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啥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唾罵和侮辱?小小年紀認不清形勢,就槓上了。又加之他太想念姐姐,一有空檔便想著逃跑。

又哪裡逃得出去?

先是被人挑了腳筋,後用一種大石磨從他身上輾過去,將骨頭輾得粉碎,慘叫聲聲。正好是上元節,眾人樂呵,便拿著木棒鐵棒在他身上招呼,相互比較著誰的勁道大。

就那麼將人打死了。

人命太賤,一如草芥。班主見事已至此,對上頭某人也算有了立功表現,便命人將袁冬陽拖去亂葬崗隨便一扔了事。

只是不料,袁冬陽的命那麼硬,這種折騰都沒把他送進閻王殿。大冷的冬天,衣衫單薄又血肉模糊,居然還沒凍死,這的確是一個奇蹟。

兩姐弟的命運便是如此,話語無法表達其所受痛苦千萬分之一。更何況,以袁宛央的語調細訴出來,本就平靜,平靜得不像是她家的事。

她之所以花這麼多時間,講述她家的遭遇,並不是想博取同情,而是想要告訴印王爺,她的仇人到底有多強大。

在知道了這些事之後,印王爺到底敢不敢給治?

“那夜,你是給你哥哥燒紙?”邱寒渡再次看這個女子的時候,已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人就是這樣,當發現自己慘得天地變色之時,聽了別人更慘的遭遇,再大的傷口也不治而愈了。

此時,邱寒渡便是這樣的情況。更因為先入為主,總覺得袁宛央像是一面鏡子,照射出她的影子。此時的感受是,鏡子裡的影子要悽慘得多,她已算是幸福的了。

至少,她沒**,她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可折騰。在這一點上,她是不是應該感謝命運讓她是個孤兒?她是不是還應該感謝安遠喬終是個自大的男人,不願讓別的男人染指跟過自己的女人?

易地而處,她邱寒渡未必能像袁宛央一樣扛得過去,恐怕早早就抱著弟弟自行了斷,一了百了。

袁宛央聽了邱寒渡的問話,這才恍然,這是那晚在映秀河畔出現過的公子呢:“是,那天是我哥哥的忌日。我態度不太好,還請諒解。”

就連道歉這樣的話,袁宛央說得都是冷冰冰的。但此時聽在邱寒渡耳裡,一點也不刺耳。

她仍是淡然,態度卻是不同了:“王爺會盡最大努力治好冬陽,你放心吧。”

她看向冬陽的時候,目光特別溫柔,比跟聶印在一起的任何時候都溫柔。

聶印都看得嫉妒了,心怦怦直跳。瞧,他那冰冷的惹禍精,冰雪融化,也可以這般如水溫存。他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啊。

印王爺與王妃同乘一輛馬車,之後的馬車裡坐著的自然是袁氏姐弟。回京隊伍浩浩蕩蕩,穿過番陽的街道。

十里長街,沸騰了。送別印王爺回京的百姓,將這位灑向蒼生都是愛的王爺神話了,愛戴,敬重,好評如潮,人心所向。

江湖各路人馬,大顯神通,爭先恐後為聶神醫掃清障礙。明裡,暗裡,保駕護航。

此時的印王爺,忒神氣,忒有面子。天不亡他,他怎能放過這個得瑟的機會?

第二十九章 一切都不同了

秋高氣爽。

日子怎麼就滑到了秋天?那是一種特別新奇的感受,連空氣的味道,都變得好聞,充盈著濃濃的果香。

透過馬車的車窗,可以看見連綿的山脈,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