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我的所屬物,他的遺物。”路鳴澤冷冷地吐出這段話,他的目光移到了夜梟胸口前的鍊金提箱上。

電梯晃動不止,鋼纜吱呀作響,崖壁之下的火海翻湧如浪,不斷有爆炸在火海中發生,熾熱的火舌經膨脹後向四處濺射,宛如點燃的煙花,第三層原本是用來存放鍊金製品的地方,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易爆物,如今坍塌之後,整座二三層就像是甦醒的火山,誓要將積蓄的怒火全都噴發出去。

路明非始終沉默,不願多說一句話。

他不清楚路鳴澤這次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但他清楚小魔鬼的行事風格,絕不會無的放矢。

“你真該改一改性格了哥哥,猶猶豫豫,瞻前顧後。”路鳴澤搖了搖頭,“要知道,我其實可以完全不用在乎你的感受,直接把我想要的東西搶過來,沒人能攔得住我,更何況它本來就屬於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但我還是想好好和你商量,你是我的哥哥,從你這裡拿東西我怎麼也該和你說一聲。”

拳頭狠狠地砸在玻璃牆上,路明非卻感覺不到疼痛,死侍像影子一樣攀附在電梯之外,刺耳的刮擦聲令人頭暈目眩,像是指甲在發狂地劃拉著堅硬的電梯表面。

“更何況我們之間現在沒有靈魂交易,我也不會再去回收你那僅剩的1\/4了,你還在害怕什麼?”路鳴澤的聲音越來越洪亮,簡直像是在靈魂深處的炸響,卻只有路明非能從耳麥裡聽見。

“看看你的周圍!”小魔鬼的聲音森嚴無比。

路明非緩緩抬起頭,臉上的淚痕依然清晰可見。芬格爾把弗拉梅爾和雪護在角落,好幾只死侍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胳膊,他一邊反擊一邊留心著周圍準備偷襲的地獄犬;凱撒開啟了吸血鐮鼬,將範圍縮得很小,恰好不傷到眾人的同時瘋狂收割死侍,而且他還擋在死侍和路明非身前。

至於酒德麻衣,她不知何時早已跳出了電梯,在空中展開飛行翼滑翔不久後用鉤鎖槍將自己拉上了山肩。

隨著電梯裡湧入的死侍數量不斷加劇,電梯的重量已經岌岌可危,鋼纜上也爬滿了死侍,正在不斷地撕扯破壞鋼纜的外層,夜梟快要堅持不住了,十幾噸的重量幾乎讓他關節脫臼,雙臂的肌肉束無時無刻不在斷裂修復,他仍然沒有鬆手,任由虎口崩裂,任由身形越發佝僂。

“我的好哥哥,你怎麼忍心讓他們和我都失望啊?”小魔鬼扼腕長嘆。

他再度掏出了懷錶,翻開帶有精美的琺琅彩繪的機蓋,將之拎到耳邊,讓路明非聽到滴答滴答的走秒聲,像是在提醒他剩餘的時間正在流逝。

劇烈的爆炸自山崖之下四面八方騰空而起,絢麗的火光點亮整片空間,第二層徹底被摧毀,埋在各個承重柱之間的硫磺炸藥去除了雷管,但炸藥都還是完好無損,只是沒辦法引爆,但如今恐怖的高溫已經將炸藥全部啟用,灼熱的火焰撞在崖壁上,濺起的火星就像浪花一樣,底部的死侍瞬間被吞沒,連一絲的掙扎都沒有。

零從後挑斷了夜梟脖子上用來懸掛鍊金提箱的揹帶,在夜梟凝如實質的目光下堂而皇之地取走了箱子。

隨著鍊金提箱被開啟,裡面的乾冰散發出濃濃的白霧,映入眼簾的是一根秘銀打造的圓柱,看上去沒有一絲縫隙,圓柱不粗不短,通體泛著銀光。

夜梟筋疲力盡地低下頭,尖喙面具下的他已經心急如焚,可他根本沒辦脫身,只要他一走,另外一根鋼纜必然會因為載荷過量超過安全係數而崩斷,到那時候,電梯就會墜入谷底。

而此時電梯中,地獄犬的牙口和龍形死侍爪子簡直不要太鋒利,芬格爾感覺自己像只進了雞籠的小豬,哪怕有青銅御座,渾身上下依舊被撕扯的不成樣子。

“人之初,性本善!打臉可以,別打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