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火焰在他身邊熊熊燃燒,建築扭曲地尖嘯!

戴著面具的赫爾佐格緩緩朝他和身後孱弱無力、瑟瑟發抖的繪梨衣走來。

而下一秒,長廊忽然消失了,烈火也萎靡不振,最終只留下白色的天地。

無數的騎兵團出現在赫爾佐格的背後,從世界的一方到另一方,潮水似的一線排開,齊整的鐵蹄聲如同大地跳動的脈搏,他們執矛挫銳,沿途一切只成摧枯拉朽,化作粉齏,他們要將整個世界都吞沒!

路明非覺得身體不再屬於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矛捅穿了赫爾佐格和自己。

一切都淹沒在鐵蹄之下,被撕碎!被踐踏!沒有任何例外。

黑衣侍者的面具脫落了,面具背後的人臉不是赫爾佐格,而是路明非熟悉的面孔,路麟城。

“………………”

世界既不是黑色,也不再是白色,跪在地上的路明非無神地仰起頭顱,那一抹鐵灰色的天幕映入眼簾,冰冷而堅硬!

路麟城手持梆子出現在地下空間的上方,一處隱藏通道。他的身後站著無數黑衣侍者,每個人的臉上都和赫爾佐格一樣戴著面具,面具上刻著硃紅色的篆體“暮”字。

“我又專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這也是虛無。因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煩;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

此刻路麟城不像是一位學者,而是用吟遊詩人一樣用嘆息的口吻輕聲說道。

“唯有永生之路平坦而無前塵。”他唱著《舊約·傳道書》裡的句子。

路明非已經跪倒在地陷入了痛苦的幻境掙扎之中。路鳴澤的雙眼變得赤金,彷彿一隻猙獰殘暴地惡鬼,但他沒有失去自我,他頂著梆子聲昂起頭看向這個一直被他視作螻蟻的人類。

“比起赫爾佐格的陰險狡詐,你的道貌岸然更讓我噁心!”路鳴澤啐出一口血唾沫,獰笑道。“不愧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我和赫爾佐格不同,我研究他的資料只是為了推動全人類的進化。”

“龍血不應該只被龍族獨屬。這是天神的果實,而我路麟城,甘願為眾生當一回普羅米修斯。”路麟城的眼鏡折射白光,讓人看不清眼神,但他的語氣很是熾熱。

“蠕蟲搶食米粒,真是可悲。”路鳴澤冷冰冰說道。

路麟城聽懂了路鳴澤言語裡的諷刺,但他不在乎,從和零號合作開始,他便清楚零號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傢伙,或者說龍類都是不可信任的。當他得知零號在黑天鵝港被做過腦橋分離手術後,他就明白,如果想掌控最後的王,就必須對自己妻子懷著的王種,也就是喬薇妮肚子裡的孩子下手。赫爾佐格死後,路麟城透過暮組織的手腳取得了被蛇岐八家封存的那些研究資料。

赫爾佐格是個天才,某種程度上他已經實現了混血種跨越階級成為龍類的最後蛻繭。可他同樣也是個廢物,如果不是當時自己帶著梆子趕到日本,那晚結束後,赫爾佐格的計劃就會全部泡湯,白王只會藉助那個女孩重現人世,那樣完美的軀殼,路麟城絲毫不懷疑整個日本都會毀於一旦。

路明非帶著女孩在他的追趕下慌不擇路,以為他便是王將。這麼多年,他隱藏身份,連身邊最親近的妻子也沒有告訴,今天,他終於可以讓龍族自討苦吃,等到路明非將其餘王座全部殲滅,他便要著手解剖路明非,將混血種跨越成為龍族的火種帶給全世界。

這是他對全人類的大義,大義之下,沒有親情。

“爸爸……那晚的黑衣侍者居然是你嗎?!”路明非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已經到強弩之末了,梆子聲沒有消減反而加重。

“不…不…不!救救我!誰能來救救我?!”他捂著頭顱氣若游絲地說道,他扭曲著身體,關節反轉,毫無形象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