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就聽到隔壁吵起了架。

“老路,你還有多少私房錢是我不知道的?”

“沒...沒有的事兒,我就這麼點錢了,想著給明非他朋友墊一墊嘛,老婆你不要生氣。”中年大叔乾笑著,聲音縮的不能再縮。

“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日本的時候給明非塞了一大把錢啊?老孃都捨不得買那些日本貨,你倒好,瀟灑得很呢。”嬸嬸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哎喲哎喲......”

沒辦法,叔叔只能給芬格爾介紹了刷盤子工作,讓他賺點錢好讓他離開中國。

“還差點火候啊。”芬格爾撇著嘴說,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芬格爾頓時諂笑著收起手機,“叔叔,我來提吧!”

“哎沒事,叔叔送送你。”

說著說著,芬格爾還是接過了中年男人手中的行李,行李裡面都是些嬸嬸幫他收拾的不要的衣物,留給他去那邊穿,芬格爾指著一個方向說那邊就是登機口,送到那邊就可以了。

路谷城扶了扶墨鏡,看了看周圍恢弘的建築,順便摩挲了下胡茬:“小芬啊……你是個好孩子,明非他有你這麼好的朋友是他小子走運啊。”

“是是是,叔叔說得對,但是遇到明非也是我走運,哈哈,但還是要歸功於叔叔,能有這麼好的侄子,說到底還是叔叔教導有方啊。”

芬格爾和叔叔就這樣一路互相打屁一路走到登機口。

因為聽芬格爾說買不到票,一個老外,人生地不熟,於是叔叔就和嬸嬸商量來送芬格爾一程,這點人情世故,嬸嬸倒是不反對,甚至還在他們離開前親手包了頓餃子,趁芬格爾邊吃邊給他講道理。

“小芬啊,不要怪嬸嬸不借錢給你,嬸嬸也是有苦說不出啊,我們家路明澤那孩子上學也燒錢得很呢...”

“年輕人還是要自食其力,小芬你說嬸嬸說得對不對,就該趁著年輕多去靠自己賺點錢,以後也好找物件對吧...”

廣播再度播報,行程員也開始催芬格爾檢完票抓緊登機,芬格爾把手裡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路谷城以為他想上來擁抱,便敞開懷迎上芬格爾懟過來的寬厚臂膀,中年男人的個頭只及芬格爾的肩膀,他拍了拍芬格爾的後背,男人之間不需要說那些多餘的話。

但他卻發現芬格爾的手臂把他緊緊地箍住了,這個擁抱明顯有些漫長。

“小芬啊……”中年男人感到奇怪,疑惑出聲,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芬格爾在他的耳邊低低吟誦起一串串晦澀難懂的話語,如同梵音陣陣,如同鐘鼓喧鳴。

路谷城的眼裡,話語響起時,大廳內無比的嘈雜瞬間寂靜了下來,人潮在他們身邊停下,有人水杯被打翻,水珠飛在了空中凝住,有人手機掉在地上,卻沒有與地面接觸,時間似乎被暫停了。

時針倒退,人群驟然遠去,大廳轟然崩塌,天地間只剩下他和芬格爾保持著相互擁抱的姿勢。

耳邊的低語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似乎直抵靈魂深處。

熟悉的金色文字,在腦海裡浮現,隨之而來的是閘口大開,記憶如洪水般呼嘯而來。

“醒來吧,S級專員,路谷城。”

芬格爾說完這句話,只感覺懷裡的中年男人換了一個人,無與倫比的氣場從那個因為中年作息不好而發胖的身形中散發出來,瞬間刺得他像是被太陽灼燒了一般,卻又在瞬間被收斂了回去。

他突然想到當初昂熱教他這段龍文的時候,老傢伙愜意地品著紅茶,茶湯如琥珀般剔透,開水在一旁沸騰,水霧遮住了兩人的面龐,外面竹影沙沙作響。

“芬格爾,你太頹廢了,年輕人不該這樣。”

銀勺攪動杯壁,芬格爾端坐著,卻從他身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