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龍尾如長槍般轟然貫穿男孩的胸膛,迭綺的血如盛放的深紅玫瑰,潔白的光從高天墜下,有讚歌從四面八方嘹亮響起。

那聲音突破了天際,要去到靈魂深處。』

女孩從夢中驟然驚醒,身上的束縛全都消失不見,她倉惶地赤著腳在黑暗的甬道里狂奔。

真是個可怕的夢!

女孩忘不掉那雙眼睛,像是孤單的孩子,那樣悲傷那樣無助,和自己如出一轍。

她想去到對方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去溫暖他,去改變這個夢,不讓它映照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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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怎麼做?”

夜梟將鍊金手提箱交到昂熱手中,卻被昂熱推了回來。

他注意到昂熱的手臂和臉頰,沉默片刻後沙啞地說:“老師,多年未見,您比當初消瘦了好多。”

昂熱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一聲悶響差點把斗篷下的面具拍飛出去。

“來得再晚些,你老師可就不只消瘦那麼簡單了。”

“……”

凱撒醒過來後背起了昏厥的路明非,弗拉梅爾則扶著踉蹌的芬格爾,幾人沿著來時的長廊爭分奪秒地往電梯前進。

“弗拉梅爾導師,昂熱校長他……”凱撒罕見地說話猶豫了起來。

“別管,聽命就好,既然讓我們先走,那我們就直接走,免得在這裡拖累他們。”弗拉梅爾淡淡地說,“以時間零的速度,他不想死的話幾乎沒人能讓他死。”

往昔的歲月裡,比如今更險峻的局面多到數不勝數,但多數還不是淪為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個戴著面具突然出現的人是誰?”芬格爾看向一旁攙扶他的弗拉梅爾,“我印象裡從未有過這號人物。”

弗拉梅爾漠然譏笑起來:“連你們都能知道他的身份那還得了?”

“你知道?”芬格爾反問。

“我也不知道。”

“那你說個屁啊?!”

狹小的走廊迴音效果甚好,使得兩人的爭吵簡直極具穿透力。

“芬格爾,你吼那麼大聲幹嘛?我看你體力恢復地蠻好啊,不需要我來扶。”

“錯了導師,有句話說得好,一日師,百日……”芬格爾說著說著忽然停住了。

凱撒和弗拉梅爾也停了下來。

“雪?!”凱撒感覺到不可思議,他看著那道熟悉的瘦小身影。

由於先前被舞王擠壓破壞過,所以長廊裡的大部分燈管都已毀壞,僅剩的一些也在不斷閃爍,纜線裸露在倒塌的牆壁外面,泚啦地冒著電火花。

長廊忽明忽暗,眼神空洞的女孩抱著膝蓋蹲坐在角落,她好像累了。

從夢中醒來後,她迅速地逃離困住她的金屬囚牢,一路上恰好遠遠地跟在身著黑色斗篷的夜梟身後,她學著夜梟按動電梯的手勢,等到夜梟消失後,她坐著下一班電梯也來到了第二層。

“你怎麼會在這裡?”

凱撒小步上前,他不敢跑快,怕顛傷背上的路明非。

雪抬起頭沒有說話,她注意到了凱撒那張略微熟悉的臉龐,但同時卻又因為弗拉梅爾和芬格爾的靠近而蜷縮著後退,衣服和小臉都髒兮兮的,渾身上下只有眼睛澄澈如許,空靈的像是兩面鏡子。

凱撒伸出手示意芬格爾他們往後退,讓女孩不用緊張,“不用怕,他們不是壞人。”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他又複述了一遍剛剛的話,金色的鬢髮披在他的肩上,他儘量控制燃燒血統過後的眼神不那麼猙獰,怕嚇到這個可憐的孩子。

雪聽懂了凱撒的話,用纖細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又將指尖移到凱撒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