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炙烤和後背傳來的撕裂感讓貝希摩斯吃痛無比。

這位怒意上漲的君王在瞬間做出反應!鐮刀般的膜翼瘋狂擄掠,企圖割裂從背後襲擊他的路明非,卻被路明非縱身橫跳靈活地躲過。

錯影長刀破空而來,超高速的震顫讓刀身上已經佈滿了細微的裂紋。

風魔健治瞄準的目標正是貝希摩斯的腦袋,凝結了其餘兩種言靈的威力之後,這把刀所能造成的破壞力已然不容小覷。

或許普通的斬擊和子彈都無法對君王的防禦造成影響,但鱗片和外骨骼是堅硬的,而言靈·錯影最大的特點就是使用者與被作用物件間的共振,極高頻率的共振能破壞物質的分子結構,倘若以鱗片和外骨骼去抵擋,恐怕下場都只會和這把刀一樣皸裂成碎片。

龍爪開合,楚天驕被投擲出去後,貝希摩斯低吼著扭轉身軀衝向離他最近的路明非。

短弧刀被抽出,熔金般的龍血從極深的傷口裡噴濺出來。

還沒等路明非反應,這些充滿君王偉力的龍血就化作了薄而鋒利的片刀,在貝希摩斯的操控下封住了路明非所有的移動路徑,像是霰彈那樣以無法避開的速度和時機命中了路明非,在路明非的身上開出數不清的血縫。

好在最後時刻路明非反握雙刀護住了腦袋,沒有暴露出自己的要害,只是他的跟腱和身上許多肌腱都被切斷了,幾乎喪失了行動力。

貝希摩斯揮爪咆哮,和路明非相撞,同時如鋼鐵似的龍尾在空中橫掃而過,帶著尖嘯的破風聲,結結實實地抽打在楚天驕的身上。

村雨再次被折彎,肋骨悉數寸斷,男人唯一的手臂也聽到了咔嚓的一聲悶響,積聚成線的龐然大力讓楚天驕瞬間意識不清,鮮血嗆出,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倘若不是血統還在體內燃燒,恐怕男人已經被這一擊攔腰截斷了。

“不!”

爬出側翻的救援車的楚子航,見到這一幕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踉蹌著大吼。

“爸爸!”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天驕吃力地看向那個方向,在眼角的餘光裡,那個只有17歲心智的男孩掙脫了帕西的攙扶,正強撐著虛脫的身體向戰場接近。

作為父親,楚天驕在這個時候應該阻止自己的兒子,但他忽然又意識到如果這就是最後一面,那他好像還沒有給兒子的一個交代。

可留給這位父親的時間似乎已經不多了,就跟當初那次一樣,他很想珍惜和兒子相處的時光,但總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分開來得那麼倉促,讓告別都顯得捉襟見肘。

男人飛在空中沒有任何的著力點,只能任由自己和太刀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施加了錯影的太刀像紛亂的微小白光,嗡鳴著、傾斜著掠過暴雨傾盆的夜,掠過乾粉膨脹的空域,徑直刺向露出後背的男人。

時間零還可以釋放,但這個言靈的效果只是減緩他自身的時間線。他也想試著用村雨去抵擋,但以他現在的狀態壓根沒有任何把握,胸口的劇痛讓他幾乎都快要鬆開握刀的手。

無法掙扎,也就無法反抗這樣的命運,死亡終究會追上他。

這不是老闆給他的劇本,也不是他自己想選擇的道路,分明他終於離開了那個暴風雨中的尼伯龍根,重獲了新生見到了長大後的兒子,說心底話他也想多陪陪楚子航,去見見那個忘不了的女人。

可他明白這些都是奢望,哪怕無法實現,保持現狀他也很滿足。

人生總是這樣充滿了戲劇性,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誰也不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就像滷大腸的滷水稍微不養護就會變質,就像在貓王的專輯裡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首曲子是什麼風格。

男人閉上了眼睛。

其實早在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