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們的王座終將一體!”

利爪破空帶起一連串音爆,路鳴澤已經躍遷到眼前,下一刻,路明非如一發炮彈般被擊打入牆壁,路麟城特意為王的戰爭打造的精鐵壁壘破碎如蛛網。

路明非終於理解了,父親說的剝離。

塵埃裡,路明非踉蹌著爬起,這種特殊血清以一種極其野蠻的姿態衝入他的四肢百骸,肌肉不可控的扭曲膨脹,彷彿有數不清的手撕扯著他的身體。

鱗片開合,層層疊嶂,帶血的雙翼破肩而出,吃痛讓路明非忍不住嘶吼起來。

過量血清對於混血種而言不亞於毒藥,一旦超過血統極限便會淪為失去人性的死侍,但在路明非的身上卻看不到這一點,他依然還保持著僅有的一絲清醒,哪怕此時他正承受著關節反芻、肌肉纖維不斷撕裂又重生的極刑。

往前的龍化,路明非都很難有戰鬥時的清醒和記憶,但隨著交易的推進,他發覺自己愈發能獲得這方面的進步,直到今日,他忽然明白了,這就是路鳴澤留給他的禮物。

煙塵破開,路鳴澤的攻擊已經抵至喉間,利爪擦在鱗片上火光四射。

雙方蠶食,父親旁觀,空氣裡瀰漫著死寂,路明非多麼希望某個角落有一枚硬幣或者陀螺在不停旋轉,告訴他還在夢境裡。

如果作為一個廢柴,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好,白天可以整天挨嬸嬸的埋怨和謾罵,晚上可以躺在被窩裡打星際,天台有吹走心事的風,學校有喜歡的妹子,在外還有音信杳無的父母,但至少愛著自己。

路鳴澤這個傢伙為了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吧,四次交易,可以輕鬆被拿走靈魂,可是因為自己,導致局勢所迫,最終也只能兄弟相殘。

這個吵鬧的傢伙。

路明非悲慼地鬆開了拳頭,像奔赴刑場一樣充滿了解脫,他敞開雙臂飛在空中。“這樣活著真悲哀路鳴澤,你想要,那就給你好了。”

路鳴澤抽出自己的脊骨化作血淋淋的長劍,他的金色豎瞳直勾勾地盯著路明非。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路明非卻等不來小魔鬼的下一步動作。

一股怒意忽然就湧上心頭,“聽不懂嗎!?你不是要君臨世界嗎?你不是要我的命嗎?那你他媽來啊!”他掀起獠牙發出暴君的怒吼,不知是朝緩緩踱步的路鳴澤還是朝這個搞笑的世界。

眼淚不知不覺就湧了出來,暴君又像是個孩子,習慣性地抬手想要擦去,卻忘記了手背和臉頰上全是堅硬如鐵的龍鱗。

遠遠看去,淚珠掛在這樣可怖的魔鬼臉上,顯得格外矛盾,卻又讓人明顯感到一股奇怪的殘酷。真得很煩這樣的事情,不要讓他做選擇啊!他不想知道這種真相!他欠這個世界很多嗎?

我不還手就是了。

他閉上眼,準備好了死亡,準備聆聽骨劍貫穿自己的聲音,零碎的畫面走馬燈似的閃過,掠過了師兄和其他人,他本以為會在諾諾那裡停下,卻不想突然定格在了某一幀。

記憶就是這麼突然間湧入了腦海。

“Sakura,你真的要放棄嗎?”

穿著單薄粉色連衣裙的繪梨衣怯怯地遞出紙條。她用膝蓋頂著瓷白的下巴,看起來十分嬌弱,可另一隻手卻在遊戲柄上快速連按,絲毫沒有留情,聚精會神的樣子讓路明非恨不得直呼牛逼。

這哪是黑道千金,這分明就是位活脫脫的遊戲高手。

然而下一刻畫面崩潰,繪梨衣那張天真的臉像鏡子一樣四分五裂又重新拼接成另一副面孔。

諾諾。

“師姐,不要怕,你不會有事的,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有事。”

耳邊似乎響起了當初對諾諾說的話,奧丁近在咫尺,他就那樣擋在諾諾身前,手裡攥著斯萊普尼斯那顆長滿鱗片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