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悼亡者的歸來（1）(第2/2頁)

德國人的哀而不傷。

路明非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芬格爾一個不留意滑出去幾步，又小步退了回來，把傘罩在這個怪物師弟的頭上。

雨水順著西裝的袖口淋溼路明非的拳頭，他在發抖，像是受不了風雨交加的寒冷。

“怎麼突然不走了？”芬格爾好奇問道。

沉默片刻，風聲愈發喧譁。

“沒……沒事兒，師兄你說得對，”路明非露出歉意的憨笑，他撓了撓頭，隨後捋過西裝上的水漬，像拂劍那樣將水珠利落地甩幹。

教堂的鐘聲清脆悠長地響了起來，悠遠而肅穆，灌得行人滿身、滿耳、滿眼都是鐘聲。

當——當——當——

鋪天蓋地，漸行漸遠，鏗鏘有力的鐘聲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嗡嗡餘韻互為映襯，大群的紅翅黑鸝受到驚嚇從遠處的林海中結伴飛了出來，這種鳥兒的聲音像是尖銳的金屬聲，和鐘聲很快相融。

帕西為他們開啟邁巴赫的車門，車上坐著凱撒，見到路明非和芬格爾擠了進來，他睜開了眼往旁邊移了移。

執行部的專車空間還是有些小了，當時是按照兩人一組的規格挑選車輛，後排主要放一些武器和裝置，所以就沒有考慮那麼多。

“大少爺咋不從家裡開幾輛豪車出來？”芬格爾實在是忍受不住地抱怨，以他的塊頭，後排讓他一個人坐才合適。

“葬禮，不適合開那些喧鬧的車，”凱撒一忍再忍，他和路明非都快被擠得貼上車窗了，“夠了芬格爾！別再挪你那屁股了。”

副駕上坐著曼施坦因教授，只不過好像睡著了，這幾天學院的繁雜事務全部都壘到了他一個風紀委員會主任的手上，也難怪會這樣的累。

車很快駛出了卡塞爾學院，在雨勢磅礴的林間車道上疾馳。

隨後穿過極具現代風格的密爾沃基市，沿著暗藍的海岸線前進。紅房子和木風車矗立在鬱郁蒼蒼的島嶼上，白帆船在波濤中起伏，但眾人沒有心情去欣賞。

在行駛了一個半小時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邁巴赫駛出森林小道在停車位上熄火。

視野豁然開朗，象牙黃的聖約沙法教堂無聲地坐落在湖岸，四周針葉林環繞，寂寥的雨幕蓋在大地上。

這裡已經停放了幾臺黑色的轎車，但還有車輛在不斷從林中出現。

“校董全部出席了，除此之外還有校長的一些學生，至於各大家族，訊息對他們已經封鎖了，連校董們也簽署了保密協議。”凱撒輕聲地替芬格爾和路明非解釋，帕西撐著黑傘站在凱撒的身後，雨點噼裡啪啦，像一首低沉的交響樂。

“我得去迎接他們了，回見。”凱撒帶著帕西走遠。

他去到教堂的門口和已經到場的弗拉梅爾打了聲招呼，接著為頭戴黑色面紗的麗莎行禮。

女人臉色憔悴了許多，臉上的妝容相比於上次淡了不少，不同於上次的掐腰套裙和裘皮坎肩，這次她僅僅穿了一字肩的黑色禮服長裙，在教堂和雨的襯托下像一朵肅然的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