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芬格爾重重嘆息。

他確實疏忽了。他以為這一路走來,從中國到俄羅斯,從高架橋到西伯利亞,不論是死侍還是改造人,楚子航都見過了,應該會變得更有接受能力。可他忘了,路明非這個師兄只有十七歲,從暴風雨夜的高架橋經歷一系列的變故最後又回到這座高架橋上,尼伯龍根還是那個尼伯龍根,十七歲的楚子航依然是十七歲的楚子航。

果然還是太貿然了,毫無預兆地就把他從路明非那邊拽了回來,大言不慚地要帶著他去找記憶裡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父親。芬格爾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

“把心沉到谷底,在這兒,天塌了,有師兄頂著。”芬格爾拍拍屁股的灰塵站了起來,對著楚子航再次用拇指指了指自己。

“所以別再讓師兄我鬼打牆了。”

“這夯貨,該正經的時候還挺正經……”酒德麻衣略帶無語地看著這對活寶。

一個不由分說就要帶人找爸爸,一個說著想去找爸爸但是又讓自己找不到爸爸。

芬格爾站直了身子,甩了甩胳膊,渾身的肌肉緩緩隆起,面板變得看上去去像青銅一般,堅硬又有力。

“安下心,有師兄在,什麼都不用怕。”

“而且教科書上也說了,尼伯龍根並不是不能破壞的!”芬格爾深呼一口氣,露出一抹自認為帥氣又自信的笑容,他雙手捋過頭髮,目視通道的磚石牆壁。

“tai Shang Lao Jun ! harry harry go ! ”芬格爾揮舞著拳頭高喊出口號。

酒德麻衣捂住額頭,她的眼前立刻浮現出這個四肢發達的傢伙大喊一聲“harry harry go”扔出一根木棒子,然後太上老君吐著長舌頭淌著哈喇子吭哧吭哧地衝上前去把木棒叼回來的場景。

雖然她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但她聽到這句話被這個德國人用這種方式翻譯出來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好嗎?

拜託了大兄弟,別再用你那倫敦鄉土風味兒十足的英語說散裝中文oK?

“走你!”芬格爾提溜一轉。

“嘭!”

男人像一頭橫衝直撞的犀牛嵌進了牆壁,此時此刻,哪怕迎面而來一輛重型列車,似乎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牆壁爆裂,磚石四射。

或許是楚子航堅定了內心,或許真是如芬格爾所言,尼伯龍根可以被蠻力破壞,此時,芬格爾如一發炮彈飛到了宮殿上空。

然而屍骨王座上卻沒有楚天驕的身影,有的只是下方密密麻麻,因為劇烈爆炸睜開猩紅雙眼的龍形死侍,數量之多,簡直就像裝滿米的米缸。

“上次來的時候都沒見過這麼多!”芬格爾一時間懵了圈,而他此時就像一隻快要落入米缸的老鼠。

眾多死侍扎堆積聚的腥臭惡風撲面而來,簡直要將他燻得魂都快要直接離體。

芬格爾想起了以前在中國吃過的一種小吃,臭臭的,物如其名,叫作臭豆腐,非常合他口味。

但是路明非曾經賤兮兮地和他說,臭豆腐之所以臭,是放在糞水上燻出來的。

芬格爾當然知道這只是路明非的一個玩笑,可他從那兒以後再也不能正視這個路邊尋常的小吃。

而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被架在空中的臭豆腐,下方就是糞池。

“我!尼瑪!楚天驕!”

芬格爾的怒吼簡直能傳遍整座尼伯龍根,就在同時,尼伯龍根裡響起了洪亮的鐘聲。

戰鬥的導火索在瞬間被點燃,酒德麻衣和楚子航立即反應過來。

跑是跑不了了,丟下芬格爾也會被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