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知道三丫還是沒有訊息,我衝出屋,又向後山走去,屯裡沒有,壩上沒有,只有後山能藏人,還有一種可能,我不敢去想,屯子前面的水庫。

我更願意相信她會跑去山裡,她沒有理由去跳河,她都勸我別做傻事,她自己更不可能做傻事,就像我愛她一樣,她也愛我,沒有理由丟下我。我依然向山林鑽去,進到林中,天一下子就黑了,朦朦朧朧的樹影,哪裡都像有三丫的影子,我喊一會兒聽一會兒,還是昨天的搜尋方法,走過的地方儘量不重複,我相信三丫就在這山裡等我,找不到她我絕不回去,我要把這大山翻個遍。

定好了思路沒有開始時那麼慌忙了,我從東邊走到西邊直走,一邊走一邊喊,到了西邊,我又向上直走一段,在往東走,邊走邊喊,到東門在往上直走一段在往西走,我在山坡上打地壟一樣,一格一格的搜尋。

累了就歇一會兒,靜靜的聽一會兒。我堅信三丫在這裡。有時能感應到三丫的氣息。我已經過了山腰了,離山頂不遠了,離天上的星星近了,好像快要摘到星星了。我又嘶啞的喊完後,我聽左上方有響動,一塊石頭滾下來,這是上邊啥動物碰的石頭滾下來,是三丫,我就認準應該是三丫,我喊了幾聲,一片寂靜。

我順著石頭滾下的方向向上搜尋著,當我看到不遠處那個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人時,我又停下來,稀薄的樹空透過一絲微亮,我希望那是三丫,老天爺不會辜負我的苦心的。我加快了腳步,三丫靜靜的躺在那裡,我蹲下身,抱起三丫,臉撫著她的臉,三丫三丫,我一遍一遍的叫著。她聽到我的叫聲,微弱的睜開眼,攥住我的手笑了。又睡了過去。我知道她是渴餓昏迷的,我把她放平,從旁邊的樹上擼下一串樹芽,嚼碎後抱起三丫渡進她嘴裡,餵了幾次,三丫靠著樹幹坐起來,“昨天……我聽到……你叫我,我就……追你……過去,還是沒……有追上你,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我就……往下走,我……不知道……昏迷……幾次了,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回……應你,我嗓子……也啞了,你……也……聽不到,我……尋思……我得交待……這山裡了,沒……沒想到……你又……上山了,我踹動……那塊石頭……就又……昏過去了。”山丫斷斷續續微弱的說著,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你別說話,我揹你下山。”“你扶……我……下吧,我們……邊走……邊吃點……樹葉,這山……太陡,揹人……更沒……法走。”我又給她擼下幾把樹芽,我扶著她,她拽著我,我倆抓著身旁的矮樹條,一步一契的向山下走。

一路上三丫和我說了她這兩天的經歷。亮天時,我和三丫到了她表姐家大門口,大門沒有開,我踹了幾腳大門,聽到外面的響動,她表姐撩起窗簾的一角,看到我和三丫倆人,急忙跳下炕,披著上衣,下身穿著小褲頭,邁著兩條白花花的大腿來給開大門來。

她過來扶著三丫的胳膊,我們到外屋門時,於成從屋裡推開門,我沒有和於成說話,她表姐拽過枕頭扶三丫讓她躺下來歇著。

於成給倒了兩碗熱水,放了兩匙白糖,端到炕沿上,我沒有說話,於成去到廚房幫表姐做飯去了,表姐讓他去賣店買些菜。我把三丫扶起來,讓她先喝點水,她喝完水,我也拿過水碗悶了一碗水,這兩天我倆都渴壞了,肚子裡也沒食,喝白糖水到是對莊,既補充了營養,又免得肚裡沒食吃飯做病。這於成和表姐過日子倒也學會了一些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