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珒棲察覺到一道目光落過來,依舊在他的腰間遊走,都無須回頭,也曉得是郡主在看他。

可聽著侍衛回稟的話,不禁蹙眉,吩咐幾句,見侍衛應下去辦。

感受著身後的目光,轉身緩步朝著郡主走過去,在一旁坐下來。

瞧郡主笑盈盈地遞過來一碗白粥,宿珒棲伸手接過,見郡主只是笑著看他,什麼也沒問。

也相視一笑,眉眼間的笑意越發溫煦柔和,喝著白粥,卻覺得香甜。

許是郡主遞給他的?

“哼。”

“吃得還挺香!”

住持咬著饅頭,看向院子裡坐著的兩個兔崽子,喝著他熬的粥,吃著他蒸的饅頭。

那小臉上的笑容,一個比一個礙眼!

還孝順的晚輩呢,哪有晚輩要長輩做飯,他們享受的?

老子要是有晚輩,定然比他們孝順百倍!

住持邊罵著,目光卻是挪不開兩人的身上,眼神不知道怎麼的,又覺得朦朧。

竟然覺得有小輩吃著他做的飯菜,好像還挺溫馨?

“呸——”

“老子真是眼瞎了,才會看到這樣的畫面,不捨得閉眼。”

住持氣呼呼甩了他們二人一個白眼,罵罵咧咧朝著屋子走去,看著床上放著的酒罈子。

憤怒的心口又湧入悲傷,眼睛好像又進了霧水。

這酒埋了幾十年,竟然還會有挖出來的一日,從前都是他埋,夫人挖的。

除了夫人會惦記著,還有誰會惦記這酒?

不,那死丫頭,還有那個臭小子,也惦記著。

住持的感傷瞬間又沒了,唯有滿心的怒火,瞧著屋子裡還有凳子,氣勢洶洶拿著凳子就要砸過去。

卻見僧人急匆匆過來,說是宮裡頭送來的東西。

還驚了一下,那死皇帝竟然還會給老子送東西?

賜給老子毒酒,還是白綾?

不,將門中人,應當還是匕首。

可匕首,要這麼大盒子裝著?

住持狐疑,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還是拆開盒子,一瞧竟然也是一壺酒,卻還有一盒胭脂。

什麼鬼玩意?

可心口卻是一抽一抽的,暴怒瞬間直衝。

“這對臭不要臉的夫妻,故意炫耀的吧!”

“就你們白頭偕老了!”

“老子就沒有,怎麼啦!”

住持捂著憤怒的心口,狠狠罵著他們,卻是想起來當年自己也是這麼炫耀的,更是勃然大怒。

“一個個的,都是不當人的!”

就沒有一點點同情?

不,老子還要他們的同情?

“呸——”

住持氣得都想提著凳子往皇宮砸去,卻見僧人緊緊拉著他,呸了好幾聲,才壓下怒火。

不讓老子砸皇宮,老子就砸了這酒和胭脂。

卻見這臭小子竟然還挺自然地走進來,笑著將酒和胭脂又搬走了。

住持都愣住了,明白死皇帝就是故意刺激他,還不想浪費這酒和胭脂,讓自己孫子又取走。

就是走個氣他的過程,這能忍!?

“臭小子!”

“你給老子站住!”

住持破口大罵,提著凳子就要追過去砸死他,卻見他停下腳步還咳嗽了幾聲。

一副一砸就得死的虛弱模樣,這死孩子,可真能威脅人。

可老子還能在意他的死活?

“住持。”

宿珒棲瞧著住持追出來要砸他,很是貼心地說:“皇祖父會送美酒過來,也是因為除了皇祖父,沒人惦記著這酒, 故意想顯擺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