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家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一同將頭低下,看向了腳下的棺槨。

撕撓聲,正是從這裡傳來……

現在怎麼辦?

大殿就像一個巨大的封閉空間,除了我們剛才進來的那道石門,根本沒有第二個能離開這裡的出口。

單是剛剛那些從牆壁裡出現的鐵鏈,已經讓人無法對付,要是腳下的棺槨再一詐屍……

怕是隻有君上他們在,才能對付得了這被拜火殿供奉多年的玩意兒了。

此時的我,深知性命要緊,根本不再想去看棺槨裡葬著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我,從棺槨上一躍而下,“既然這大殿裡沒有路,那我們就先原路返回,總比被關在這裡強!”

誰知我們才剛一靠近石門,還沒來得及踏出去,這扇巨大的石門,便在轟隆隆的聲音裡,自動的關了起來。

完了。

只聽“哐當”一聲,棺槨上的棺材板子,被一股力道掀飛數米,我渾身起毛的緩緩回過了頭,卻見一雙長了極長指甲,枯黑的根本不像人手的東西,從棺槨裡面伸出,一把抓住了棺槨的邊兒上。

輕輕一個用力,一名穿著黑紫色壽衣,頭髮枯黃極盡發白,腦袋上斜頂的沒幾根頭髮的老人,從棺槨裡坐了起來。

老人的面色、唇色都呈現出黑紫色,就像個復活了的怪物一樣,雙眼一片赤紅,行動也有些僵硬遲緩。

我和他們緊張的靠在石門上,觀望著他的一舉一動,從側面看去,只覺得這個老人有些眼熟,就像自己曾經在哪兒見過一樣。

直到他咔嚓咔嚓的扭著僵硬的脖子,將頭轉向了我們這邊,還露出了一個非常詭異的邪笑時,我只感覺一股涼氣直衝腦門,害怕之餘,心裡盡是滿滿的驚愕……

這張臉……

這張臉!

竟是我師父的臉?

這怎麼可能?

曾經盤踞青鸞峰上,響徹五洲大陸的老人,哪怕幾千年身故,也不可能臨死之時,變成這幅鬼樣子吧!

還記得,我殺死藍澈、聖女在華夏的投影時,與師父被關在聖火壇上的善念相認,雖說只剩下了一道小小殘魂善念,沒了曾經意氣風發,仙風道骨的模樣,卻也是個和藹可親,正常的老者。

為什麼他留下來的屍體,像怪物一樣?

再看他那只有殺意的眼中,毫無任何人性,可以斷定我師父的魂魄,早已離開這具肉身,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具變異了的軀殼罷了。

我來不及去想,已經和師父鬧掰的藍澈他們,為何大發慈悲的為師父收屍,甚至還為他建造了一座這麼龐大的地宮,但不是所有人死後,屍體都會詐屍,要麼是死前,沾染上了邪氣,一直被封存在了體內,沒有吐出,久而久之邪氣入屍,便會成為一具邪屍。

要麼……

定是人為,在屍體斷氣以前,餵了碗雞血,亦或是將邪氣封入將死之人體內,再埋在極陰之地數年之久,必會成為一具可怕的行屍走肉!

無論是哪種,若是他們真的尊師為父,有心替他收屍,定不可能在幾千年後,將這群人放進墓穴中歷練,擾了師尊清淨。

兩顆細長的獠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師父的嘴巴里長了出來,這具屍體,一臉貪婪的看著我們,緩緩的從棺槨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