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其實在下也不是嫌棄你什麼,只是情之一字總傷人,為了情多少家庭不睦、父母失子、兄弟失和……就像和我義結金蘭,甚至可以說是過命的兄弟都因為情愛而對我起了防備之心,終致兄弟做不成……”

他也不知道為啥,話匣子一開就不能停止,他就這麼拉拉雜雜地道,雖然她依然不開口、不動,即使不想聽,耳朵卻沒裝開關,所以他的話還是不斷地竄入她耳裡。

就這麼一個說、一個聽,西門落花終於弄清楚了這個呆子的心結是什麼。

哼,不過就是他因為有事去了外地,請他義結金蘭的大哥代他多多照顧未過門的未婚妻,結果照顧出了感情,他回來後知悉此事,君子有成人之美地拱手相讓,可他大哥暗地裡卻處處對他猜忌,迫得他只好遠走,不再牽扯進那一團剪不斷、理還斷的情感之中。

這個白痴男人!那根本不是感情製造出來的麻煩好嗎?

明明就是人性的自私所引來的糾葛,是他那個不懂得珍惜的未婚妻和不知“義”字怎麼寫的大哥的錯,關情愛個屁事啊!

西門落花悄悄抬頭,原本想要反駁,可是覷著他那完全沉浸在往事的臉龐,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去。

才不要那麼好心的勸他咧,就讓他繼續難過、繼續逃避下去好了。

誰教他方才那麼毫不猶豫地傷了她,所以就讓他一直一個人下去,將來做一個沒人陪伴的孤單老頭好了。

她小心眼地想著,就在他那沉穩的嗓音中,她睡意漸濃的即將陷入睡夢中之際,突然腦海閃過一個想法——

奇怪了,街坊上的人不都說他失去了記憶嗎,怎麼他說起那些傷心往事來,如此清楚明瞭?

難道,他失去記憶是裝出來的?

哇,還以為這個男人很正派,原來也是個奸狡之輩喔!

“爹,我不娶!”

對於向來嚴肅的父親,天靈長風從來不敢明著違抗,可是這回他竟不知打哪來的膽大聲反抗著。

拜託,要他娶那個河東獅,那他往後的逍遙日子還有什麼搞頭啊!

“哼!”面對獨子的抗議,天靈鷲重重地哼了一聲,喝道:“這回可由不得你不娶。”

“爹,幹麼就非得娶西門落花,你真想娶媳婦抱孫,我外頭多得是紅粉知己,隨便找一個娶進門,也比她來得溫柔多情。”

他只要一想到那日她教訓自己時的狠勁,就忍不住渾身泛起寒顫,當下也顧不得爹的威嚴,更大聲地抗議。

“啪!”地一聲,天靈鷲重重一巴掌甩上了怎麼都不成材的兒子臉上,一雙眼更是怒火直燃的瞪視著他。

“要不是你那麼沒出息,整天除了吃喝玩樂之外,經商的才能甚至連傲雲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犯得著理會你娶什麼樣的姑娘嗎?要是不替你找個能力強的媳婦兒,這天靈家要是交到你的手上,只怕沒一年的光景就敗光了。”

一記惡狠狠的巴掌之後,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可偏生天靈長風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哪能聽得進這些話,一聽到父親又拿他跟一個下人比,自然是滿心的不悅。

他搗著被打痛的臉龐,氣怒地望著自己的爹,從小到大,爹雖然兇,可是從也沒打過他。

這筆帳自然而然的算到唐傲雲和西門落花身上。

“爹……”

他才要開口,誰知天靈鷲大掌重重地往身旁的几案一拍,徹底的斷了他想要力挽狂瀾的想法。

“這次由不得你說不。”

“可是就算我願意,那壓根就不知道矜持怎麼寫的西門落花也不見得肯啊!”

西門落花在爹遣人提親下聘之後,還大剌剌地找媒婆上門向唐傲雲提親,這事在關內鬧得沸沸揚揚的。

鎮日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