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喊著‘許清無罪’的口號,等於是把他抬到了風口浪尖上,一個不好,自己就會成為這場學潮的第一個犧牲者。便是趙禎不招見,他也會進宮先穩住趙禎,這丫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許清一進天章閣,根本不容他行禮,趙禎便不秩地說道:“子澄你終於來了,快快快,說說眼下如何處置才好!”

許清暗暗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先平靜下來,才沉聲說道:“陛下莫急,學子們聚集宮門,行為雖不值提倡,但憂國憂民之心可嘉。”

說到這裡他給後面的閻文應使了個眼色,閻文應機警地領會到了,忙把茗茶端給趙禎說道:“官家,想必夏寧侯定有辦法,官家將心放寬,且喝杯茶。”

許清趁這時候調整了一下思路,這次學潮就象一把雙刃劍,看看自己怎麼利用好,既不使之傷到自己,又能作為攻敵的利器。

“陛下,宮門之外的學子不足為慮,他們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心聲,亂不起來,等下臣陪著陛下出去接過他們的萬言書,安撫一下,就能使之散去。此事一過,陛下關心天下學子,虛懷納諫之美名必將千古傳誦。”

趙禎被許清說得連連頷首,趙禎不笨,恰恰相反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自然也知道危機中往往存在良機的道理,只是他有些懦弱的性格,使他沒法平靜思索而已,許清的話竟與曹皇后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兩個親近的人都這般說法,讓他心中大定。

“只是陛下,學子們還是需要加強引導才行,否則一有事就聚到宮門請願這也有失體統,所謂堵不如疏,如何找一個讓他們可能表達良好意願的途徑,就成了非常必要之事。”

趙禎鎮定下來後,已經恢復了他的睿智,輕輕抿了口茶,微笑說道:“必想子澄已有良策,說吧!朕聽著。”

“陛下,臣原來為了研究活字印刷術,自家辦了個刻印作坊,臣一直想借此作坊,辦一份和朝廷邸報近似的報紙,刊登一些奇聞趣事,各地物產訊息,前方將士得勝的訊息,宣傳朝廷出**的一些良策,讓百姓們瞭解到朝廷為他們所做的一切,如今嘛,不妨也讓士子們在上面撰文,表達他們的心聲,當然了,愛國言論可以刊登,過於偏激的言論則不予發表。這樣士子們找到了一個表達他們意願的地方,陛下也找到了一條聆聽民間百姓心聲的途徑。”

趙禎聽了深思起來,許清知道趙禎是個真正的仁君,而且總能虛懷納諫,對民間的言論更是空前的放鬆。蜀地有一個舉子懷才不遇,獻詩給成都知府,詩云:把斷劍門燒棧道,西川別是一乾坤。這可以說是證據確鑿的反詩了,在別的朝代其罪怕是誅三族都夠了,成都知府不敢怠慢,囚械了這個寫反詩的舉子,並把此事上報給趙禎,趙禎卻很淡定,他說老秀才急著做官才這樣,可以授予他司戶參軍之職,到邊遠小州郡去上任吧。

即使是這樣,見到趙禎深思許久,他的心還是提了起來。誰知最後趙禎微笑問道:“子澄打算把你所說的這種報紙一份賣幾錢?”

在許清錯愕的當口,趙禎轉而說道:“子澄認為這樣能疏導學子,此事朕準了,咱們現在,還是先解決宮門外的紛擾再說吧!”

趙禎的反應大出許清意料之外,此時的他已經看不到絲毫方才那種慌亂,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情,象換了個人似的。看著還在發呆的許清,趙禎呵呵笑道“走吧!跟朕一起出去安撫一下學子們。”

兩人帶著班值護衛一邊往外走,許清一邊說道:“陛下,臣跟著去不太好吧,這可是陛下展現個人風採魅力的時候,萬一等下臣搶了陛下您的風頭,那可如何是好?”

趙禎聽了更是哈哈大笑,許清的三言兩語便將原本嚴肅無比的事情,變得輕鬆的無限。

趙禎心裡再也感覺不到多少壓力,他由衷地回頭看了看許清說道:“子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