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款更不現實,國庫現在怕都能跑老鼠了。

蘇舜欽上下瞄了許清一眼,呵呵笑道:“子澄既然想到了諸多問題,想必也有解決之道:”

許清也朗笑一聲,接過丫環遞過的茗茶輕汲一口,說道:“對此小弟倒是想了一些法子,只是不知朝廷願不願採納。”

“子澄休要打埋伏,快快道來。”

許清也不再藏著掖著,開言道:“要建起官學不難,地方官府沒有錢,但那些地主士紳錢卻多的是,可許以他們官學的冠名權,相信他們很樂意捐資建學的。打個比方,若是子美兄出資建了楚州官學,那官學建成後就叫楚州蘇舜欽書院,呵呵,還別說,這麼好的事,子美兄可別錯過。捐資建他三五個縣學,若將來這些蘇舜欽書院多出了幾進士,蘇兄豈不是桃李滿天下!”

“哈哈哈!子澄啊,你這一肚子的彎彎繞,愚兄都被你說的有些動心了,何況那些地主士紳?可惜愚兄家資不豐,不如我這楚州官學就由子澄來出資吧,到時就叫楚州子澄書院好了!哈……”

“小弟倒是想啊,只怕楚州計程車紳們不肯啊!子美兄試想,若是楚州官學冠以一個外來人的名字,他們作為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還有臉出門嗎?呵呵……”

兩人笑了一陣,許清接著說道:“官學冠以誰的名字不重要,它作為官學的本質不會變,然而這一策只是能讓各地官學順利建起來,若想讓他長久有序地開辦下去,朝廷必須在各路各州設立提舉官學的官員,把官學體系從地方官府職能中獨立出來,由禮部直管,同時為了確保官學運作的經費,還應該設定學田,由地方上劃出相應數量的田地,交由官學自己管理,學田所出全部歸入辦學經費中。”

蘇舜欽不住地點著頭,許清這幾條舉措不但能使官學迅速辦起來,而且確保了官學能長期地開辦下去,不會因為地方官府的財稅枯竭而影響到官學的持續性。可謂是面面具到。

蘇舜欽起身給許清深揖一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愚兄對子澄除了心服之外,再無二話,子澄還是趕緊把你的策略上陳陛下及範公他們吧,及早施行於國於民皆有大利!”

兩人是京中舊友,而且政治立場相近,在這楚州異地相逢,一壺佳釀,寧靜的院落伴著漫天飛雪,直聊到了深更方自散去。

第二天雖未放晴,但風雪已小了很多,許清不便久留,攜晏楠一起告辭返京,蘇舜欽乘船送出楚州十里,三杯醇酒,一聲珍重,站在船頭的小雪中,目送許清的船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雪雖然小了許多,但寒氣更濃,由於艙中燒了幾個炭盆,又不能把艙門關得太緊,常有絲絲寒風透入,許清細心地為晏楠把手套戴上,自梁玉在她家商鋪推出手套以來,其他商家也紛紛效仿,名種用料、花色、款式的手套成了東京城裡熱銷的商品。

小榻上墊著上次在沂蒙山打來的虎皮,柔軟而溫暖,晏楠那長長的睫毛輕輕地撲閃著,等他把手套戴好,眼簾輕起,噘著小嘴說道:“蘇舜欽這些人我知道,以前在京城時,個個目無餘子,倒不想對你卻這般謙讓禮敬,你不是又用什麼花言巧語騙人家了吧?”

花言巧語?許清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這蘇舜欽又不是美女。許清伸手對著她香腮上小小的梨窩輕輕一彈,瞪她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下不為例!”

晏楠嘻嘻一笑,將身體斜靠下來,頭枕在他的膝蓋上,伸手攬過他腰間的佩玉,來回的把玩著,雪白的狐領子映著她紅潤的臉頰,許清可以看到她小巧的耳垂上已打了耳洞,只是沒有佩戴耳環。

“喃喃,你沒有耳環嗎?”許清伸手捏住她的耳垂,輕聲問道。

“你……”晏楠身體一僵,小腦袋差點伸進領子裡去,隨即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悶聲說道:“人家不想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