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蓋住季雲流的頭,就直奔季府,完全顧不得偶爾路上行人投來的目光!

好在此刻夕陽已經全數落在山後,黑天的外頭路上行人不多,看得亦是不清晰馬上之人是誰,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

雁明山下住著人家,這裡所建的均是富貴人家的一些莊子,在莊子裡頭裡頭養養時令魚兒與瓜果,方便勳貴每天新鮮供應。

君子念抱著懷中人昏過去的人,跑得汗流浹背,終是到達一戶農家莊子前頭。

高聲喊人,求助救命,農家村夫看見兩人整個溼漉漉,就算他們穿著打扮確實不俗、非一般人家,還是放不下這顆提著的心,不讓他們進屋:“看你們打扮,你們兩人為何如此模樣的來求助?你們所帶的丫鬟小廝呢?你們該不是什麼被官府通緝的險惡大盜罷?”

“老人家,我自然不是什麼險惡大盜,這這……”君子念讀聖賢書,講大實話,剛要出口說,這姑娘是從山間滾下來,與自己非親非故,自己只是順手相救……話到口中,他驀然又收了口。

“這甚麼?”農家老頭鍥而不捨的發問,目光爍爍的盯著他,非要刨根問底。

第一五四章 我家娘子

君三少心頭急切,見老漢雙目緊逼,似乎當他拐賣人口販子一樣的盯著他,頭一次吐了大謊話:“老人家,你莫要誤會!她是我娘子!我與她今日本趁著天色甚好,出來踏青,哪裡知道兩人不小心從山間滾落,一起落了水中,我擔心至極,來不及等我家下人尋找我們,匆匆抱著她來這裡求助的!”

難以開口的謊言,在說出第一句話之後,居然就變得十分順口了!

君子念講到動情之處,連自己都相信了這個情形的屬實,他擔心至極,面上痛楚,抱著懷中的季雲薇,就要朝老漢跪下來:“求老人家行行好,救救我娘子,她頭部在滾落山崖的時候受傷,又渾身溼透,再不找大夫相求,必定會命喪黃泉的!”

季雲薇一路滾下山間,從滾山到落河,均沒有什麼反應與知覺,適才被君子念抱著一路顛簸,被他身上傳染熱度,此刻竟然幽幽轉醒過來,她腦中空空一片,茫茫然混雜在一起,一時之間什麼都想不起來,只隱隱約約聽得“她是我娘子”這麼幾個字,渾渾噩噩之間,又被君子念抱著猛然一跪的落差,睜開了雙眼。

一張英俊又陌生的臉映入她眼中,這人張張合合正在說話的唇像在唸詩詞歌賦,那眸眶上頭顫動的睫毛像一幅水墨畫。

這人是誰?為何抱著她?他說……他是她的夫君?

來不及想明白什麼,昏昏沉沉下,季雲薇又閉眼昏睡過去。

男兒膝下有黃金,老農夫見君子念為懷中之人如此,再也不懷疑兩人的身份與動機,開啟大門將人迎進來。而後,老漢展現出農家的淳樸風情,又是去燒水,又是去請大夫,忙忙碌碌。

君子念將人安放在炕上,見了屋內睜著雙眼謹慎偷偷瞧自己的四歲孩童,這才明白老農夫非要刨根究底相問的原因。原來,這屋裡只有這爺孫倆居住著,防人之心不可無,老漢盤問徹底一點,也是應該的。

“哥哥,爺爺讓我拿來給你們換的。”孩童探頭探腦了一會兒,見房中人朝自己笑得很親切,手捧衣服,邁著小腿快速過來,放過衣服在炕上,又十分拘謹的跑了出去。

君子念看著孩童離去身影,迅速得道了聲謝。

孩童在門外探回頭來,輕聲道:“爺爺去請大夫了。”說完,跑了。

君子念心中感激,伸手接過炕上的衣物開啟看,原來下面一套是女眷的衣物,這女眷的衣物是之前孩童他娘留下的,孩童的娘幾年前去了大戶人家做奶孃,甚少回來,這才有備用衣服可供季雲薇換過。

君子念拿著衣物,看著安靜閉眼躺在炕上的季雲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