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突然被吊到了半空中,她猛地回頭看去,只見火紅的雲霞在視線的盡頭凝成了一道細長的紅線。

他要追來了。

不行,她要快點逃。

唐玉箋驚慌失措地掙扎。

如果這一次被他抓住的話,她很可能就再也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了……他一定會把她抓在夢裡的那個地宮裡關起來的。

在掙扎之間,銅鈴忽然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開始共振。霎時間,千重萬響齊發,震懾神魂。

唐玉箋痛呼一聲,捂住了額頭。

她身上被滾燙的紅線燙出了焦灼的痕跡。

紅繩上有火,似乎與穿在繩上的銅錢和最上方隱約可見的一道黃符有關。

唐玉箋意識到自己可能誤入了某種陣法之中,這陣法大概是用來捉妖的。

她抬手召出卷軸,想要跳進真身裡,卻發現原本應該很大的網兜隨著自己的動作在不斷放大縮小,根本無法張開卷軸。

明明看起來不算堅韌的繩線,偏生逃不出去。

心生絕望之際,卷軸撞了撞她。

唐玉箋轉過頭,忽然看見不遠處一道樹叢後,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穿著灰色道袍的人。

是個道士?

道士不知是睡去了還是昏迷過去,頭下枕著一隻比尋常要大出許多的白毛筆,身旁放著一個空了的水壺。

嘴巴上一層白皮,像是渴極了。

唐玉箋連忙喊他,“醒醒,醒醒啊!”

周遭天氣炎熱,地上裂的滿是空隙,水壺空空如也,蓋子都滾到了一邊,想必小道士是缺水已久。

卷軸無法張開,但卻有樣東西是即便不張開也可以引渡出來的,那便是她畫卷中那汪一望無際的湖水中的水。

唐玉箋抬手引出卷軸中的湖水,這些是繩索攔不住的。

只聽見“嘩啦”一聲,巨大的水柱兜頭降下,潑到道士頭上。

“咳……咳咳……”

地上的人猛地咳了幾聲,嗆著水從昏迷中醒來。

唐玉箋連忙向對方求救,“我給你水,你能不能把我放下去?”

道士微微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被水淋溼的臉。

但仍是神志不清,呆坐在地。

迷濛地看向她,忽然開口吐出了四個字。

“禍星命格……”

唐玉箋皺眉,“什麼是禍星?”

小道士有問有答,“為禍四方,惑亂天下。”

“哦……你才是禍星,我把你叫醒,你竟然咒我!\"

道士一頓,像是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處境一樣,四周打量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破溼的衣服,仰頭問,“是你將我叫醒的?”

唐玉箋不敢碰那些繩子,抱著膝蜷縮在網兜裡,可憐兮兮,不停點頭。

“這是你的陣法嗎?救救我,把我放出去吧,這繩線都快要把我燒壞了。”

道士站起身,仰頭端詳著紅繩結網,看著上面的銅幣和黃符若有所思,“這繩結是屬火的,銅錢立獄……這是個火牢。”

說的什麼?

唐玉箋聽不懂。

她只是被越收越緊的火繩燙得渾身難受。這樣燙下去她倒是不會死,因為她現在是附身在一隻紙紮人身上。

可是,如果燒壞了這個身子,她的魂氣就會散出去,長離必定會找到這裡來。

若是那樣,就糟了。

唐玉箋可憐兮兮地問,“大師,那你能把我放出去嗎?”

道士被這一聲大師喊得飄飄然,抬頭看她,眼中多了點憐惜。

他沉吟片刻,說,“這陣法是我師兄設下的,他去追害人的狐狸了。若是誤傷了你,那我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