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懂財賦糧米這方面的學問,卻不是他愚蠢,此人能在自己根本不懂的財賦衙門坐了這麼久的三司使。為官之道自然精明,事涉王相之爭,他是一定不會沾手的。

程德玄道:“魏王千歲初承大任,血氣方岡,又為那府千金美色所迷。做出不妥當的決定,然而,他畢竟是皇長子,高高在上的王駕千歲。若非萬不得已,宗太傅也不好拿出老師的身份來壓他。”

程羽又道:“我們此番隨行。只是幕僚身份,還剩一個欽使;那就是你楊大人了,你也是我南衙出身,我們不來與你商議還去找誰?”

楊浩無奈地道:“我能做甚麼?”

程羽微微一笑,說道:“楊大人能做的事多了,一言可令其生,一言可令其死,只要證據確鑿,就算魏王有心維護,又如何開口?”

程德玄忍不住道:“院使大人。宰執那邊

楊浩驚醒榻上還有一個鄧秀兒,深恐他說出有關王相之爭的秘聞出來。一旦鄧知府被治罪,這位外柔內網的姑娘要是豁出去把這種內幕醜聞說出來,那就糟了。王相不和天下皆知,暗中勾心鬥角的許多事兒卻是不能擺上檯面的,是以連忙打斷道:“啊,房中太過悶熱,兩位大人,咱們到門口廊下再說。”

程羽二人也覺房中氣悶,又無水喝,便依言站起隨他走出門去,鄧秀兒緊緊揪住一角帷幄,芳心急跳如同小鹿:“他們果然假公濟私,欲置我父與死地,楊院使會不會與他們沉虛一氣?應該不會,他,他不是知道魏王千歲的心意嗎?可,他是南衙的人,他會不會改變心意?”

房外,程羽細細低語:“院使大人。如今灑洲不法奸商被一網打盡。天下宵小恐懼,院使大人做得甚好,乃是奇功一件。若是再把鄧祖揚繩之於法,予以嚴懲,各地官吏以之為鑑,對開封購糧之事必全力以赴,如此,汴梁缺糧危機可解。院使解危於倒懸,扶保社稷、救我開封百萬居民於水火,此乃大公大義,漫說那祖揚罪有應得,縱然真個無辜,犧牲其一人,拯救於天下,也是無愧於心的。”

程德玄踏前一步,說道:“我南衙與宰執一向不和,此事天下皆知。就連官家又何嘗不是心中有數?如今趙普抬出魏王來,分明是有意為難我南衙,削晉王權柄,你我俱是南衙從屬,一旦晉王失勢,你我又何去何從?那祖揚是趙普大力提拔的人,偏偏他就如此昏庸,治下如此糜爛,他還以為國泰民安。只要他的罪名坐實。趙普身為百官之長,親口舉薦鄧祖揚的大臣,斷難置身事外。這一次又不比尋常,事關大宋國運啊,說不定官家一怒,便可一舉將趙普罷官,就算不罷他的官。也必可讓他失卻官家的信賴,那對晉王,對你我都有莫大好處。”

楊浩心道:“他這是想要我把鄧祖揚拖下水了,人犯都關押在我這兒。我只要略使小計,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審訊人犯時只要稍露口風,就會有許多犯人見風使舵攀咬那祖揚了。他說的實也不錯,我與邸祖揚並無私交,不談私心,只論公事的話,處置了他也是對朝廷有利的。

克捷兄他們揮刀阻敵時曾經說過,棋局一下,人人俱是棋子;哪怕明知這枚棋子是拿去白白送死的小隻要於大局有利,也要毫不猶豫,鄧祖楊這枚棋子如果拿去犧牲,各地觀望的官吏們必然心中凜凜,可是”,可是我何忍這麼做?唉,。我終究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做不到冷血無情,一切唯結果為重。”

程羽見楊浩低頭不語,淡淡一笑道:“晉王對院使大人有知遇之恩,對院使大人又甚為倚重,院使大人,你只要略作把握,於公於私,便都可交待了,何樂而不為?魏王”哼哼,年輕小子,毫無根基,他有什麼可恃?該說的我們已經說了,要怎麼做,想必院使大人已然心中有數,告辭了。”

二人拱拱手,揚長而去,楊浩痴立半晌,心中正自彷徨,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