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將腥氣當作顏料暈染開來,一股腦流向地漏。

男人擦了擦手指,低沉地笑了笑,推開門離去。

……

“好冷……”

昏暗的天空下,

男人坐在隔間的一角,渾身無力且冰涼至極,幾乎失去了感知。

在冰冷的雨裡,他勉強借著雨水間的縫隙呼吸空氣,抬手摸索,卻摸到一個開關。

“咔噠~”

“雨水”隨之停下。

——原來是花灑淋下的水。

男人意識到這一點,便努力起身,艱難地嘗試著睜眼,

然而,不管如何掙扎,眼前卻只是漆黑。

就連四肢,都不再給予他反饋,

沒有了視覺和觸覺,他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在下一刻,身體已經無法支撐,逼迫他睡去。

“……誰……是誰把我……”

“丟在……”

“這……裡……”

斷斷續續的呢喃後,一句話延至十秒才說完。

安靜的小隔間裡,血紅的手掌抱著冰冷的自己,

倒黴蛋終究還是失去了意識,轟然倒下,砸在積水的磨砂地板上,濺起無數的水花。

救命二字停在咽中,耗盡了力氣。

淡淡的、缺乏生氣的液體仍舊試圖從身體內逃逸,

可逐漸冰冷的軀體已然漸漸失去推動氧氣的能力。

漆黑,是整個隔間內留給男人最後的顏色,掩蓋住了猩紅的猙獰,卻也隔絕了生機。

……

“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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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

貨艙門口處正一點一點地晃著腦袋、差點睡著的夜班船員被腳步聲驚醒。

他迅速抬起頭,假裝自己一直在工作,並非鬆懈。

許久,腳步聲停頓,一個男人從樓梯下方走來,

黑色的帽子,寬而厚的風衣,

底下隱約能看見的紅色內襯映得那巨大傷痕是那樣駭人。

船員嚥了口口水,左右看看,又抬起手數了數時間,有些緊張。

“快到換班時間了……他人呢……”

男人慢慢走來,從口袋裡取出了一份工作證。

船員一愣,接到手裡,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笑了笑,用沙啞的聲音道:“知道嗎?這世上有兩種人。”

“呃……啊?”船員低著頭看清楚工作證的名字,是隻見過幾面的年輕船員,一時間更加摸不清眼前乘客的意思了。

他呆呆地歪了歪頭,一頭霧水。

“呵……準確地說,是在我看來有兩種人。”男人帽簷下的雙眼泛著淡淡的反光,一側的窗戶忽然照下刺眼的日升之光,晃得船員不得不後退一步。

突然,一隻手抓在船員肩膀,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種,是你們,而另一種,是我。”

“咔——”

男人任由船員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輕撫其後領,一隻手捏住對方的另一隻手,彷彿跳著雙人舞。

一曲短奏罷,

男人隨手將船員請到一旁的座位上,替他蓋好帽子,順便搜出了鑰匙,笑了笑。

“或許你聽懂了,祝你睡得安心。”

:()jojo:命運,真的如此牢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