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伊嫻說起來容易。可這事兒,甘湉處理起來明顯不夠冷靜。

這時候,就連苗伊嫻那雙銳利的眼都捕捉到了——

甘湉心裡跟揣了兔子似的,急得直跳腳。

這就像是突然被狂風捲散的珍珠項鍊,那些圓滾滾、亮晶晶的珠子散落一地

甘湉呢,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手忙腳亂地去撿,結果卻把自己繞得暈頭轉向。

這邊剛伸手要去抓那顆閃閃發光的珍珠,那邊又生怕漏掉了另一顆,左右為難,手忙腳亂。

很明顯,每當祝燁琳一出現,甘湉的鎮定自若就像被風捲走的塵埃,瞬間消失無蹤。

面對鮑睿淵時那份從容不迫,到了祝燁琳這兒,全都不翼而飛了。

可苗伊嫻呢,她心裡雖然明鏡似的,卻偏偏沒戳破這層窗戶紙。

畢竟,誰也不敢百分之百打包票,自個兒的猜測就一定準嘛。

為了讓甘湉的心情重新放晴,苗伊嫻瞅準了颱風剛走、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拉著她一塊兒出門撒歡兒去了。

目的地?海洋館!就在芷江路那塊兒,地段熟得很。

甘湉心心念唸的,就是那些飄飄搖搖、仙氣十足的水母。

苗伊嫻一看,行嘞,咱就去會會這些海底的小精靈。

s市的芷江路,那可是大大的有名。

聽說以前還是租界的地界兒,兩旁的法國梧桐樹,密密麻麻。

盛夏時節,葉子綠得發亮,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這些梧桐啊,都是年過半百的老壽星了。

一個個站得筆直,跟軍人似的,葉子稠得跟綠雲一樣。

她們倆騎著腳踏車,慢悠悠地在芷江路上晃盪

兩邊的梧桐樹伸著胳膊,把她們給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夏日的熱氣?不存在的!

清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

那股子涼爽勁兒,直往心裡鑽,別提多舒服了。

沒想到啊,騎著騎著,于飛居然也蹬著一輛腳踏車跟了上來。

他衝著甘湉嘿嘿一笑:“抱歉啊,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倆的,你們就當我是個透明的就成了。”

甘湉對於飛一直挺有好感,也就沒往心裡去。

可苗伊嫻一看于飛,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揚。

她打趣道:“喲,今兒個刮的啥風啊,把你給吹來了?”

“你說呢?”于飛也笑了。

“我可不知道。”苗伊嫻裝模作樣地聳了聳肩。

“來找你的唄。”于飛直白得很。

“找我幹啥呀?”苗伊嫻故意逗他。

“不幹啥。”于飛嘿嘿一笑。

兩個人騎著車,雖然嘴上沒多說啥,但那股子眼神交流,別人可是看不懂的。

一旁的甘湉看不下去了,笑著插話道。

“我說你倆,要不要我閃一邊兒去?”

“我這電燈泡的瓦數,是不是也太亮了點兒?”

苗伊嫻一聽,連忙護住甘湉。

“打住打住,今天我可是專門陪你的,要走也是他走。”

于飛呢,當然是死皮賴臉地不肯走了。

他像個悠然自得的尾巴,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對身影后頭,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距離。

既不太近讓人拘束,也不太遠顯得疏遠,這分寸感,他拿捏得恰到好處。

甘湉輕輕吐了口氣,帶點戲謔的意味。

“你倆這狗糧撒的,我都快撐得不行了!”

“別亂說啊,我們倆可還沒那點意思呢。”

苗伊嫻故意拉長了聲調,眼角餘光偷偷瞄著後面的于飛。

于飛呢,倒是挺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