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方敬淵問道,“我們去醫院調查過,你差點就死掉了。”

“畢竟我沒死,而他死了,不是嗎?”何天搖搖頭,嘆道。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你被打傷之後,既沒有向別人求助,也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等到第二天才去?”

這個問題的確很關鍵,但不難回答。何天把我所留下的那字條,跟方敬淵說了一遍。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能把那張字條帶來嗎?”

何天自然是點頭。

沉默,雙方一同沉默。

“沒什麼要問的,你可以走了。”過了好一會,方敬淵揮揮手,讓何天出去。

從問答之初,那個女警就一直仔細地觀察何天,同樣,我也用眼角的餘光在觀察她。從她的眼睛裡,可以看出她有些疑惑,但卻找不出任何問題。

那時的所有在場者都死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有可能在身中十幾槍後用一把小折刀殺掉四個人?哪怕是用手指來想,也會覺得事有蹊蹺。如此怪異的事情,偏偏找不出除此之外的合理解釋,他們也只能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跟死者沾邊的何天身上了。

總之他們愛怎麼查就怎麼查,我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線索的。

何天走出校長室,隨手關上門。我能聽見那兩個警察小聲在討論著。

“你覺得有可能嗎?”女警問道。

“可能性不大。如果兇手真是他,那他要麼是一個完美的演員,要麼就是一個絲毫沒有罪惡感的變態。”方敬淵回答。

我可不是變態,也不是殺人狂。我很正常。

回到教室,課還在繼續。

何天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何天有些難過,雖然盾牌兄曾經做出這樣的事,但他已經是一個死人。死者已逝,何天就不去計較些什麼了。

“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嘆?”自然,說話的又是夏宇那個喜歡搞怪的傢伙。

“沒什麼。”何天微笑著回答。

“校長找你什麼事?”旁邊那傢伙低聲問道。

“也沒什麼特別的。”

“喂,瞎魚,上來把這道題做出來。”課堂上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陳姐的眼睛。

夏宇對這個稱呼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嘴裡小聲嘟噥了一句:“怎麼只叫我一個人……”然後便一臉茫然地站在黑板前,手裡握著的粉筆久久落不下去。

“下課之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看著陳姐的臉色,何天暗地裡為夏宇捏了一把汗。

蔚藍的天空,每次越是看著這樣的天空,何天就越是感到自己的渺小。夏宇被陳姐叫走,樓頂上便只有阿雅和何天兩個人了。何天倚在樓頂的欄杆旁仰望天空,阿雅低著頭,偷眼望著他。

儘管何天沒有我這麼敏銳,但被看多了,也還是會有感覺的。他轉過頭,看了阿雅一眼,那女孩馬上別過頭,臉上露出一抹紅暈。

“有什麼事嗎?”何天淡淡一笑,最初見面時的尷尬還歷歷在目。

“對不起。”阿雅小聲說道。

為什麼總是要說對不起呢?做人膽小也要有個限度吧。

“為什麼總是要說對不起呢?你什麼事都沒有做錯。”何天有些奇怪,問道。

可能何天自己還沒有什麼感覺,他的語氣很溫柔,就像是對著一個年齡遠比自己小的小女孩在說話。或者說,阿雅不自覺地就會讓周圍的人有這樣一種錯覺吧。

“只是,你的眼神很寂寞啊,看天空的時候……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

何天一愣。

阿雅“啊”的一聲,馬上捂住嘴。“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邊後退著,小跑著離開了。留下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