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緩緩說道:“梁老七,你也清楚,之前我給你供應的那批貨,貨款的事兒已經拖了有些時日了,現在也該結一下了吧。我這邊最近公司的資金週轉也遇到了些困難,你看是不是……”梁老七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彷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但他畢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再次恢復了那副討好的模樣,額頭上卻已經不自覺地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一邊用手慌亂地擦著汗,一邊連忙說道:“祥哥啊,您看我這……我現在的處境真的是糟糕透頂啊。手頭上的幾個工程都出了些問題,甲方那邊一直拖著工程款不給,我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資金來償還您這筆貨款。祥哥,您一向寬宏大量,就通融通融我這一次吧,過兩個月,就兩個月,等我這邊工程款一到賬,我立刻親自把錢給您送過去,一分都不會少!”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求,心裡卻在暗自盤算著如何能再拖延些時日,或者找到其他的解決辦法,同時也在祈禱孟祥能夠看在以往的合作份上,答應他這個過分的請求。

電話這頭的梁老七,姿態放得低到了塵埃裡,那副模樣活脫脫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生怕自己不經意間說錯了哪句話,就徹底得罪了孟祥這個在他眼中如同參天大樹般的“大人物”。在他狹隘的觀念裡,像孟祥這樣擁有財富和地位的人,就是他在這個競爭殘酷的行業裡苦苦攀附的目標。他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典型,平日裡對待那些弱小的供應商或者底層的工人,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模樣,剋扣款項、拖欠工資的事情沒少做。但在面對孟祥這樣有實力、有背景的人時,他卻完全變了一副嘴臉,恨不得把自己的尊嚴都踩在腳下,只為能從孟祥那裡求得一點利益和庇護,哪怕只是一絲殘羹冷炙,他都覺得是莫大的恩賜。自從上次偶然透過一筆沙子的供貨生意,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孟祥後,他就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自此便開始不擇手段、想盡辦法地惡語奉承,使出渾身解數試圖拉近與孟祥的關係,期望能借此提升自己在行業內的地位和影響力。然而,孟祥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建築行業裡摸爬滾打多年,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對於梁老七這種小角色的巴結和討好,他早已司空見慣,根本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那些大型的、知名的建築商在他面前都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而得罪了他,更何況梁老七這種連公司都沒什麼名氣,在行業邊緣苦苦掙扎的小承建商。

孟祥沉默了片刻,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而嚴肅:“你知道常寧他家那個事兒嗎?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這個事情給我解決了,而且要辦得漂漂亮亮的,讓他們家沒有任何的不滿意,該給予的補償一分都不能少。還有毛寧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處理的?你必須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你儘快去辦吧。”梁老七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慌亂和驚恐。他連忙說道:“祥哥,您聽我解釋,那個常江只是我轉包工程的一個工人,我真的沒有故意為難他的意思。還有那個毛寧,我們也只是嚇唬嚇唬她,把她捆住了一會兒而已,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啊。祥哥,我知道錯了,我一定儘快解決這些事情。”孟祥冷哼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警告:“常寧是我的人,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好了,就這樣。”說完,便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了電話,留下樑老七在那頭握著手機,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懊悔。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捅了簍子,如果不把孟祥交代的事情辦好,他在這個行業裡恐怕將再無立足之地。梁老七緩緩地放下手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如何解決這一系列棘手的問題……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