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從旁瞅見戚繚繚還帶了這麼正經的賀禮,且還說了一堆吹捧夫人的話,心裡也驟然變得歡喜。

倒不是盼著她送什麼,只是她能這樣正式,他很替夫人高興。

她身世太坎坷,被人敬著,想來於她內心來說就是莫大的慰藉。

戚繚繚和邢小薇隨著徐夫人進了內院,兩位女眷也是將領的夫人,倒是都認識,也少了初識的尷尬,遂就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徐夫人張羅著來人上了茶點,隨即又拿著那花鈿出門去讓人去伙房催膳食。

到了門下她腳步緩下,然後順手開啟那盒子,廊燈下的花鈿依舊有著優美的形狀與耀眼的光澤。

她看了半晌,接而把盒子蓋上,又若有所思地往前院裡男人們所在的宴廳看去一眼,目光在廊燈下幽暗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夫人,伙食裡已經把膳食送過來了。”

正凝著神,丫鬟碎步上前來稟道。

她收回目光掃了眼她,折回身往屋裡去:“把咱們這邊的飯菜直接抬上席來。”

酒菜上了桌,氣氛也出來了。

屯營裡是不許喝酒,但因為這次勝仗還沒有擺慶功宴,燕棠也不設規矩。

徐坤看了眼席上,遂又請了正好在營中的程淮之過來。

第402章 它很眼熟

關外食物不如關內富足,但徐坤顯然給足了誠意,滿滿一桌,葷素適宜,還特地搬來了兩壇鎮上西域商賈銷給賭莊裡的葡萄酒,揭蓋即有馥郁香味。

燕棠本就酒量般般,又回為有戚繚繚囑咐過,因此淺酌半杯便伸手捂著杯口,揚唇搖了搖頭。

大夥都是部下,哪裡敢勸?好在有程淮之他們不拘小節先抬了杯子,眾將才又鬆快起來。

戚繚繚叮囑燕棠注意,是因為看不到的地方疑似有人暗地裡謀害他,凡事還是小心些為好。

平時在帥帳裡,自有黎容丘陵他們替他把關,到了這裡,就不好說了。

當然她不是針對徐夫人,因為就算徐夫人通醫術,不排除也有會使毒的可能,但是終歸她不會傻到在自己的地盤下手。

至於她為什麼要來湊這個熱鬧,大約是之前在通山營裡對徐坤有過一定接觸,又或者是為了徐夫人。

一屋子婦人,只有邢小薇是個大小姐,但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的,這些人平日也沒少與泰康坊的女眷碰面。

戚繚繚下晌喝了湯又喝了藥,席間遂跟徐夫人打聽了淨房去處。

營署裡的淨房就沒那麼講究了,徐夫人想了想,把她引到了自己房裡,說道:“王妃不嫌棄,就去我屋內罷。別處實在也不堪給您用。

戚繚繚知道是大實話,倒難得她不介意把自己帶進房來,稱了謝,就進了門。

整理完了出來之後,她順勢掃了眼這屋子。

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薰香的氣息,四處乾淨又整潔,床帳理得妥妥帖帖,每一處都顯示著這可真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

她扭頭看了眼被扣上的房門,索性打量起這屋子來。

徐夫人這個女人真是像謎一樣,就算眼下有偷窺他人私隱之嫌,她也不管那麼多了。

燈放在桌案上,她又仔細地看了一圈。

床上鋪的被套錦褥應與她一樣,也是自京師帶來的,因為料子不差。

尤其擱在床頭針線籃子裡的那幅未繡完的薔薇色蜀錦枕套

咦?

薔薇色蜀錦……

她腦子裡有根弦驀地被拔動了一下。

輕步走上前,她拿起這緞子仔細看了看。

這一看就覺眼熟得很了,早些日子她在關五娘那裡見到的一匹未拆封條的料子,跟這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