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窗外的鬼魂(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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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 年,五歲多的我,因為在幼兒園帶領全班同學在木地板上蹦躂,被那個蓬蓬頭的中年女老師一腳踹落凳下。自那以後,我死活不願再去幼兒園,爸爸無奈,只能天天留我一人在家。
那天午後,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灑在屋內,爸爸上班去了,我像往常一樣爬上櫃子,聽著小喇叭廣播,手裡還擺弄著不知從哪找來的單面飛鷹刀片,正對著一個塑膠小瓶蓋切切劃劃。突然,瓶蓋一滑,鋒利的刀片瞬間切入左手無名指,殷紅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我驚恐地大哭,慌慌張張從櫃子上下來,緊緊攥著受傷的手指,滿屋子瘋狂翻找創口貼。血滴不停地落下,在爸爸媽媽那潔白的紗床罩上留下一溜觸目驚心的血漬。好不容易在放藥的抽屜裡找到創口貼,滿心期待地包上手指,可轉眼間,鮮血就無情地滲透了紗布。接連換了三四個,都被湧出的血溼透,毫無作用。
無助的我,捂著汩汩流血的手指,坐在樓梯口放聲大哭。哭聲引來了樓下的老奶奶,她住在四樓對門。老奶奶急忙把我拉到她家,迅速拿起裝著雲南白藥的藥瓶,扣在我的手指上,血才漸漸止住。接著,她用紗布一圈又一圈地仔細纏繞,把我的手指頭包成了一個大大的包紮。末了,還遞給我一個香甜的烤白薯。自那之後,我對老奶奶心生親近與感激,小小的心裡想著長大後一定要報答她。
時光匆匆,我上了小學一年級,快放寒假的一個星期天早上,陽光依舊燦爛。我正在家寫作業,家屬院裡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好奇地出門檢視,只見許多鄰居圍在老奶奶家門口議論紛紛。一打聽,才知道老奶奶擦窗戶時不慎墜落。大人們小聲嘀咕著,說她家人對老太太不好,都快八十了還讓她擦窗戶。
我忍不住鑽進屋子瞧了一眼,客廳的窗戶大開著,那是北方常見的兩層兩扇對關的窗戶,外層往外開,裡層往內開,此刻外層開著的窗戶玻璃上,還粘著一塊抹布,在微風中,窗戶輕輕搖晃,發出“嘎吱”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家裡人趕忙把我拉走,不讓我再看,說小孩看了不吉利。
後來聽爸爸媽媽私下議論,老奶奶掉下去後,一路被各家窗戶外面晾衣服的鐵絲刮扯,最終掛在了二樓窗外的鐵絲繩上。她全身上下骨頭幾乎全折斷,脖子更是被鐵絲刮穿,死狀悽慘,卻沒流多少血。院裡看大門的嚴伯伯,一臉胡茬,平時總愛拿鬍子扎我臉,用濃重的陝西口音逗我“狗丫丫”,還會分我烤饅頭吃,就是這樣一個和藹的老人,爬上二樓把老奶奶的屍首取了下來。
然而,詭異的是,隔天樓下二樓那家的老頭子就中風了。沒過幾天,嚴伯伯也悄然消失,回了陝西老家。當時年紀小,並未過多在意這些事,隨著時光流逝,我忙著上學、考試,兒時的那些記憶逐漸被深埋心底。
直到初一那年,我家搬家,從一單元五樓搬到二單元四樓。還是兩室一廳的格局,爸爸把大臥室一分為二,我和哥哥一人一間,中間僅一板之隔,還共用一個窗戶。我興奮不已,終於不用和哥哥擠高低床了。我的小鋼絲床一頭頂著窗戶,一頭挨著書架,睡覺時腳朝著窗戶,能看到對面樓頂上高懸的月亮。
那天夜裡,做完習題已近十二點,我洗漱後便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從夢中驚醒,斜躺在床上,手臂伸出床外。月光如水,靜靜灑進房間,照亮了凳子上的書包、書桌。我猛然想起,睡前我明明拉上了窗簾,怎麼此刻窗戶大開,窗簾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我正要起身去關窗戶,一抹慘白映入眼簾,一隻手扒在視窗。我瞬間僵住,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緊接著,一個身影從窗外緩緩爬進,坐在窗臺上,朝我微微一笑。那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臉隱在陰影中,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滿臉皺紋和如雪白髮。
恐懼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