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看得清楚。他望著大門和房車之間的空地,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敲門聲讓他的心在胸腔內怦怦直跳。到底是誰啊?照他的判斷,知道自己釣魚地點的除了當地的農民,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他從沒有帶同事或朋友來過這裡。和別人約好一起釣魚時,他們也總是在遠處岸邊的漁船上和他見面,這樣做是為了充分保留自己的隱私。

“等一下。”他一邊喊,一邊站起身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時停下來把鋒利的餐刀藏在掌心裡。這年頭,總有些不法之徒會找些壞事來幹,他可不想毫無防備就去應付這些人。他把一隻腳藏在門後,把房門開啟了一道小縫。

鋪滿銀色燈光的臺階上站著格雷厄姆?麥克費迪恩,勞森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了他,麥克費迪恩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一些。雙頰凹陷的臉上閃著一對火辣辣的眼睛,頭髮平直、油膩。“你來這兒做什麼?”勞森厲聲問道。

“我得和你談談。他們說你請了幾天假,所以我猜你一定在這兒了。”麥克費迪恩的語調完全是就事論事,彷彿一個公民出現在一位警察局助理局長的房車前根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勞森沒好氣地說,緊張的情緒讓他有些咄咄逼人。

麥克費迪恩聳聳肩:“這年頭沒有什麼是找不到的。你升職的時候接受了《法夫郡紀事》報的採訪,在你的網頁上能搜到。你說你喜歡釣魚,在勒文湖邊有住處,通往湖區的道路本來就沒幾條。我在周圍轉了幾轉就發現了你的房車。”

他的話讓勞森脊背上一陣陣發涼:“這裡不是辦公的地方。如果有關於警方的工作要談的話,就去我的辦公室找我。”

麥克費迪恩有些生氣:“這事很重要,不能等。我也不會同別的任何人談。你明白我的處境,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我已經來了,為什麼不聽我說說呢?你必須聽我說,只有我能幫到你。”

勞森想要關門,但麥克費迪恩急忙伸手阻擋。“如果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在外面喊了。”他威脅說。他那若無其事的口氣同臉上毅然決然的表情好不相稱。

勞森掂量了一會兒。麥克費迪恩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暴徒,但是誰能保證呢?不過,即便兩人真的動武,他手裡也還藏著刀。還是聽他把話說完然後打發他走為妙。於是他一邊開門,一邊朝後退去,但卻一直不敢背對這名不速之客。

麥克費迪恩跟著他來到車內。他並未直截了當地說正經事,而是笑著說:“你這裡佈置得很舒適啊。”然後他看看餐桌,露出歉然的表情。“我打擾你用餐了,真對不起。”

“沒關係。”勞森說了個謊,“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他們碰頭了,他們聚在一起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麥克費迪恩說,彷彿是在做解釋。

“誰碰頭了?”勞森問。

麥克費迪恩嘆了口氣,彷彿眼前站的是一個反應遲鈍的實習生。“殺我母親的兇手。麥齊回來了,他搬來和吉爾比一起住了。這是唯一能讓他們感到安全的方法。但是他倆想錯了,這樣做救不了自己。我從來沒相信過命運,但是再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解釋最近發生在這四個傢伙身上的事情了。吉爾比和麥齊也一定有同感。他們一定覺得死期將近,時日不多了。事實就是如此,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他們就這樣聚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種認罪。你一定要理解這一點。”

“也許你說得對。”勞森說,想要調和雙方之間的氣氛,“不過這樣的認罪在法庭上可一點用處也沒有。”

“這個我懂。”麥克費迪恩不耐煩地說,“但是此刻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他們害怕了。正是時候利用他們的弱點離間兩人。你必須現在就把他們兩個抓起來,逼他們說出實情。我一直在監視他們。他們隨時都會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