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的壓力反應器。“這可令我們兩個都尷尬了,麥克費迪恩先生。”他的口氣十分正式。“過去二十五年來,關於你母親那案子的證物曾經丟失過。”

麥克費迪恩的臉一緊,顯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生氣地說:“你什麼意思,丟失?”

“就是我所說的意思。證物被轉移過三次。有一次,聖安德魯斯的警察局遷址,證物於是被暫存到總部的中央儲存室。最近,證物又搬到了一個新的儲藏室。儲存您母親衣物的那個證物袋丟失了。”

麥克費迪恩露出想狠揍某人的表情。“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能給出的唯一解釋就是人為失職。”在這個小夥子一腔怒火的鄙視之下,勞森有些窘迫不安,“警察也不是不犯錯誤。”

麥克費迪恩搖了搖頭,“這不是唯一的解釋。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取走證物。”

“為什麼有人故意拿走?”

“呃,這很明顯啊。兇手不希望證物被找到,難道不是嗎?人人都知道DNA。你們已宣佈要重啟罪案調查,兇手就知道所剩時間不多,必須立即行動。”

“證物鎖在警察局的儲藏室裡,我們沒有收到過破門而入的報告。”

麥克費迪嗯哼了一聲。“根本不需要硬闖,只需拿幾個錢找個對路的人就行了。每個人都有利用價值,警察也一樣。翻開報紙開啟電視不乏警方腐敗的新聞。也許你該回去查查自己的人裡頭有誰一夜暴富了。”

勞森不安起來。麥克費迪恩彬彬有禮的一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先未曾顯露的偏執和猜疑。“你這話說得太重了。而且目前根本沒有證據。這起案件的物證所出的差池,都歸結為人的失職。”

麥克費迪恩怒不可遏地瞪著他說:“真是這樣嗎?你是要包庇自己人吧?”

勞森忙做出一副息事寧人的表情。“沒什麼可包庇的,麥克費迪恩先生。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員已經在全面檢索證據了,或許她不久就能找到證物。”

“不大可能。”他粗聲粗氣地說。

“是的。”勞森同意說,“不大可能。”

離詹姆斯?勞森與羅茜私生子的約見已經過去了幾天。勞森與凱倫?佩莉說了一點見面的情況,但她對從一大堆證據中找出線索幾乎不抱希望。“大海撈針,長官。我已經找到了三個被放錯地方的證物包裹了,如果讓外邊的人知道……”

“我們得確保他們永遠不知道。”勞森嚴厲地說。

凱倫看上去很害怕。“哦,天哪,遵命。”

勞森希望證物被弄得七零八落的情況永遠無人知曉。但是因為自己無意間向麥克費迪恩透露了訊息,保密已經絕無可能。現在他只得坦白。自己刻意向羅茜一家隱瞞的這一情況被捅了出去,他的名譽立刻會被報紙的頭條敗壞得一文不值,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斯特拉斯基尼斯二十五年來並沒有多少變化。村子裡新建了幾棟房屋,但多數的居民都拒絕開發商對這片土地的踐踏,以此處的風景,本應是適於專為玩高爾夫的人建造精品酒店的理想位置。儘管此地的居民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整座村子看起來依然是一派勞動階級的景象。

他開啟大門,發現屋前的花園一如阿奇?達夫在世時那樣整潔。也許布萊恩?達夫在這二十五年中性情大變,已經成了像他父親一樣的人。勞森按響了門鈴在一旁等候。

來開門的人看上去狀態很好。勞森知道布萊恩?達夫已經有四十五、六歲了,但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十歲。他的面板煥發著喜歡戶外運動的人的健康光澤,短短的頭髮也沒有朝後禿的跡象,身上的一件T恤托出寬闊的胸肌和緊繃的腹部。站在布萊恩面前,勞森感到自己像個老人。布萊恩上下打量了勞森半天,然後輕蔑地說:“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