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歪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們可以等。”亞歷克斯在兩人還沒有公然翻臉之前急忙這樣插話說。

“你們不得不等,教授現在正在上課。讓我看看他今天的日程安排。”說完他在鍵盤上敲了一陣。幾秒鐘之後,他問:“兩位能下午三點再來嗎?”

歪呆陰著臉說:“還要讓我們在鄧迪等上五個小時嗎?”

“很好。”亞歷克斯說,一面瞪著歪呆:“好了,湯姆。”兩人留下姓名,案件的詳細情況和亞歷克斯的手機號碼,然後離開。

兩人走向車時,歪呆說:“我們到底有了結果。那麼這五個小時我們做些什麼呢?”

“我們可以去趟聖安德魯斯。”亞歷克斯說,“穿過橋就是。”

歪呆停下腳步;“你開玩笑吧?”

“沒有,十分嚴肅。我不覺得再去重溫一下對那片土地的記憶有什麼壞處。過了這麼多年,已經沒有人會認識我們了。”

歪呆把手放到胸前原本掛十字架的地方。他用手在胸前空劃了個十字,咂著嘴說:“好吧,但我可不願靠近瓶口井那個鬼地方。”

行駛在前往聖安德魯斯的路上,兩人都有些怪異不安的感覺。首先,讀本科時,兩人都沒有車,因而無法從一個駕車人的角度欣賞城裡的景色。另外,進城的馬路兩旁盡是當年學生時代還未興建的房屋:德克斯酒店伸展的混凝土結構,聖安德魯斯博物館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圓柱形大樓,看上去永遠那麼挺拔巍峨的王室古典俱樂部後面的海洋生物中心,以及高爾夫會所本身。歪呆看著車窗外的景象,心神不安地說:“都變樣了。”

“當然變樣了,已經快四分之一個世紀了。”

“我猜你常來這兒轉轉的吧?”

亞歷克斯搖著頭說:“我已經有二十年沒來了。”他把車緩緩地行駛在斯科爾斯街上,最後把“寶馬”車停在一個空位上。

他們默默地走下車,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亞歷克斯想,真如同時隔多年後首次遇見歪呆,還是這麼個身量,絕不會把他當成別人,或者把別人當成歪呆。但是面目卻已不同,有些變化很細微,另外一些卻顯而易見。而在聖安德魯斯漫步也有同種感覺,一些店鋪還是老樣子,連門面也同二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樣,而這些店鋪卻如同逃脫了時間洗禮一般,與周圍的建築顯得格格不入。糖果店仍在原來的地點,那是蘇格蘭人愛吃糖的國民性的見證。亞歷克斯認出他們頭一遭品味中國菜的餐館,對於他們已經被平庸的烹飪方法消磨得遲鈍的味覺而言,那裡的菜著實充滿異域風味。那會兒他們四個還是意氣風發、不諳世事的小青年。彷彿一夜之間,四人變成了僅剩的兩人。

當然還有那所大學。這座小鎮上的一萬六千多人口中,有三分之一居民的生計全仰仗這所大學。倘若教學樓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恐怕整個村子就會像拔完牙一樣殘缺不全。學生們在街上行色匆匆,顯眼的紅色法蘭絨校服緊緊地裹在身上,抵擋風寒。很難想象他倆曾經也是這副模樣。亞歷克斯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往昔的一幕:基吉和蒙德在一家男士服裝店,試穿著新的校服,自己和歪呆只能將就著買二手的衣服來湊合,但是兩人卻不緊不慢,東挑西揀地挑戰著店員耐心的極限。現在這一切都顯得遙遠和陌生,彷彿是一部電影而非一段回憶。

走近西港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望了一眼巨大的石拱門那邊熟悉的拉瑪斯酒吧。歪呆突然停下腳步:“這裡讓我難受,我受不了了,亞歷克斯,我們走吧。”

亞歷克斯覺得這個建議倒也並非不合情理:“那我們回鄧迪去?”

“不,我不這樣想。我回來的原因之一是要會會這個送花圈的格雷厄姆?麥克費迪恩。莫南斯路離這裡不遠,是吧?讓我們去看看這傢伙對此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