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尊敬,那你為什麼還要獵殺狼?”

朗星翰拍了拍身邊逐雲。這時,已經到了傍晚,夕陽正從他的側面照了過來,把他的面容都染上了一層淡金色。我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眉梢的驕傲:“尊敬,並不代表不可以征服。”他轉過身來,明明唇邊掛著微笑,卻讓我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我藉著擋陽光,我把手放在額前,阻擋住了他注視我的目光,但耳中還是聽到他的聲音:“若有需要,自然可以取來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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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房裡很安靜,不是因為現在已至接近未時,而是因為穆容成的沉默。跪在下面的魏陽,滿面塵霜,形容憔悴。因為日夜兼程,他跑死了三匹馬,自己更是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所以他的雙眼中滿是紅色的血絲。可是一到京州,他不顧時間已入深夜,硬是直闖文德殿,直到見到了穆容成。此刻他雖然跪著,可身子還是挺得筆直,看不出一絲疲態:“皇上,娘娘如今確實身在北遼。現在既已知道了娘娘的下落,臣請皇上儘快拿出對策,將娘娘營救回來!”

“你說,當時遼主就在她身後?”穆容成的聲音,毫無起伏,似乎比平時還要冷靜。

“正是。臣無能,查到娘娘下落,卻沒來得及將她救回。當時北遼的騎兵已經衝到了凍馬河地帶,將臣團團包圍。當時如果不是娘娘以死,以死相逼,”說到這裡,魏陽的聲音微有些哽咽,但隨後他依然堅定地說了下去,“臣必定性命不保!臣愧對皇上和娘娘,臣願親率部下,做皇上的先鋒官,打入遼營,救回娘娘!”

穆容成站起身,走到魏陽身旁,淡淡地說:“如此說來,雪兒的命對朗星翰很重要。那麼,她短時期內,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皇上,你難道不打算立刻派兵……”

“魏陽!”穆容成厲聲打斷魏陽的話,“你身為天啟將領,應該明白兩國交戰的重要性。若我們與北遼之間的戰爭,無法避免,那麼調兵遣將,陳兵佈陣,稂草供應,哪一樣不需要提前考慮周詳?此外,即使朕相信你所說的,你又如何能憑著這番經歷,說服滿朝的文武百官信服此事,同意出兵北伐?”說到這裡,穆容成的臉色愈加陰沉,“更何況,朕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倉促出兵!”

魏陽抬頭看了一眼穆容成,聲音略帶沙啞卻清晰無比地說:“皇上乃聖明君主,自然也不會以一個女人的失蹤在他國境內為藉口,冒然對敵宣戰。”

“你明白就好。”

但魏陽的話並沒有說完:“可是皇上,如果這段時間裡,娘娘有何不測,又或者……”

“那是她的命,朕也沒有辦法!”穆容成說著,狠狠地一甩袖子,袖尾掃到了魏陽的臉上,竟在他臉上抽出了一道紅痕,但魏陽眼都沒眨一下,腰背依然筆直,紋絲不動。

“魏陽,你未奉旨意私自出京,本是逆上之罪,但念在你找到了貴妃娘娘的下落,暫且功過相抵。回府去歇息吧,此事切不可再對他人提起,否則朕就以禍亂民心制你的罪!”穆容成剛才話語中所帶的憤怒與激越已經減淡了很多,只剩下為君者下令時不可抗拒的威嚴。

魏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翻騰,低聲道:“臣謝皇上網開一面,臣告退。”

魏陽離開後,何鴻見皇上一直站在殿中沉思,臉上的神情陰晴難辨。他本不敢打擾,但天色實在太晚,只好小心翼翼地說:“皇上,夜深了,您明日還要早朝,是不是…。。。”

“朕睡不著。”穆容成頓了頓又道,“明日一早,宣兵部與戶部侍郎進尚書房,還有衛尉監和軍器監。”

“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