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朱慈炤接話,史惇又問道:“臣斗膽,敢問殿下有何打算?”

朱慈炤回了四個字:“聯寇滅虜。”

“聯寇滅虜?”

“只要漢中、鄖陽、興安州有五萬大軍,天下就還有可為。到時候我以此為資本,與李自成談判。

我與李自成共同抗清,大清一共就那麼些男丁,他要想坐天下的話,要優先攻佔南京、西安、襄陽等地,一兩年內,顧不上我的漢中。”

“五萬大軍?與李自成談判?”

“對,可能李自成現在不願意談,但等他被打疼了,自然就願意談了。

形勢比人強,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您打算什麼時候和李自成談?”

“等他打到北京,我再和他談。

到時候他的大軍攻北京,我的大軍攻襄陽,由不得他不談。”

“您的大軍?”

朱慈炤笑道:“您也可以說是孫傳庭的大軍。

把孫傳庭從監獄中撈出來,是我運作的。

把孫傳庭弄到四川做敘馬兵備道,也是我運作的。

今天朝會,阻止他出任陝西三邊總督,也是我運作的。

他會在合適的時候,出任漢中巡撫,執掌漢中、鄖陽、興安這兩府一州的五萬兵馬。”

史惇愣了半晌,等回過神來,則連連稱奇:“這倒真是個狠招。

漢中、鄖陽、興安州,那可真真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當年陳奇瑜把李自成困在興安州的車廂峽。

李自成那幾萬人是進進不去,出出不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若不是陳奇瑜一時大意,中了詐降之計,李自成就在興安州活活憋屈死了。”

史惇喝了一杯酒,繼續說道:“若真給孫傳庭五萬大軍,李自成打不下鄖陽和興安。

但孫傳庭卻可隨時出鄖陽,進攻襄陽。

換臣是李自成,臣也得乖乖談判。”

朱慈炤笑道:“事情的難點在於,得保證李自成情緒穩定。他得以明君聖主的標準規範自己的言行舉止,若是不管不顧,直接砍我,那可就麻煩了。”

史惇也樂了:“李自成也算當世梟雄了,以殿下的尊貴身份,他不可能胡亂砍人。

倒是如今漢中、鄖陽、興安都歸楊閣部管轄,看來他也是大力支援殿下的?”

朱慈炤點點頭:“楊先生也很難啊,您也知道,他已謗滿天下。如果不給自己謀個出路,必然身敗名裂不說,怕是連祖墳都保不住了。”

“原來如此,那這就都對上了。殿下把如此機密之事說與臣聽,就不怕臣去告密?”

朱慈炤樂了:“先生是打算去向父皇告密,還是去向太子告密?抑或是去向周延儒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