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拆開信看時,卻是一封血書,其中內容則更為嚇人。

裡面列舉了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五大罪狀。

尤其是第一條,指控吳昌時為周延儒復相賄賂奔走,並在事成之後毒殺復社首領張溥:

‘周延儒再召,通內而贄幣帛者,馮銓也;奔走而為線索者,太倉張溥、嘉興吳昌時也。

擘劃兩年,綸綍始下,時為崇禎十四年之二月。六月陛見,相得甚歡,呼先生而不名。

及周延儒再相,吳昌時與張溥同為劃策建功人。

淮安道上,張溥破腹,吳昌時以一劑送入九泉,忌延儒密室有兩人也,其忍心如此。’

信中還列舉了吳昌時出任吏部文選司郎中後,收受賄賂諸事。

而且重點點明:周延儒舉薦駱養性執掌錦衣衛,並由吳昌時在兩人之間居中聯絡。

駱養性多次透過吳昌時向周延儒進獻珍寶,皆被吳昌時從中貪墨。

駱養性因此深恨吳昌時,吳昌時便抓住駱養性洩露密旨的機會,鼓動曹良直等人上書彈劾,欲致駱養性於死地。

蔣拱宸看完血書,先是震驚,繼而大喜。自己早就對周延儒、吳昌時的弄權誤國深惡痛絕了,也屢屢彈劾他們,可惜除了指責他們結黨弄權外,也說不出他們具體做過什麼惡事。

現在手裡這份血書,起碼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這就夠了,反正御史可以風聞言事。

況且血書都放到了我枕頭上,我這已經不是風聞了。

於是蔣拱宸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趕往都察院,當著眾御史同僚的面,把血書讀了一遍,並傳示眾人,然後再寫奏本彈劾。

為什麼要先把血書傳示眾人?因為直接自己一個人悶頭寫奏本的話,周延儒、吳昌時權勢通天,又有內廷權貴做內應,很容易把事情壓下來,甚至殺人滅口都有可能。

如果血書上所言為真,吳昌時連復社首領張溥都敢毒害,殺個把御史言官也完全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先把血書在都察院念一遍,並傳示眾御史。

你周延儒、吳昌時再怎麼權勢熏天,總不能把都察院所有御史全殺了滅口吧。

蔣拱宸寫奏本的同時,也有幾個御史跟著一起揮筆疾書。

有了一人帶頭,幾人追隨,後面其他御史便全被帶動起來,爭先恐後地寫起了奏本。

一旦成勢,眾人就只能隨著大流一擁而上。

這是個態度問題,別人寫,你不寫,那你是不是想包庇吳昌時?

尤其關鍵的問題是,那份血書裡還點明是吳昌時指使言官彈劾駱養性,欲置其於死地。

但當時都察院大部分御史都跟風彈劾了駱養性。

現在誰不趕緊反過來彈劾吳昌時,與其劃清界限,那誰就有最大的嫌疑是被吳昌時指使彈劾駱養性的言官。

很快,一堆彈劾吳昌時的奏本就把擺到了崇禎面前。

……

紫禁城裡熱鬧得一塌糊塗,漢王府中,朱慈炤卻慢悠悠地起了床。

因為重孝在身,而自己的女人年紀又還太小,朱慈炤每晚都是一個人睡。

一個人睡,就不如兩個人一起睡踏實,更不如三個人一起睡暢快。

哎,好吃莫過餃子,好玩莫過姨娘,又是想小姨娘的一天。

凡事不禁唸叨,沒過一會,小桃真的端著餃子進來了。

而且方正化也跟在小桃後面一起進來了。

朱慈炤讓道:“來,你們兩個都坐,咱們一起吃。”

小桃大大方方坐了下來,方正化還想推拒。

朱慈炤笑道:“你看我這小奴隸都大大咧咧坐下了,半點都不客氣。你這大伴還客氣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