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趙公子吩咐他這麼做,至於原因和律法,他一概不知。

谷銘見趙虎啞口無言,心中更加篤定這趙公子不過是狐假虎威之輩。

用銅棍指著地面,說道:

“井田制?你家主子倒是會搬弄!井田制,乃是我大秦先祖之法,將土地劃分為‘井’字形,中間一塊為公田,周圍八塊為私田。公田的收成歸國家所有,私田的收成則歸耕種者所有。”

“你家主子口口聲聲秦律,卻不知我大秦自商鞅變法之後,實行井田制,你家主子既非公侯,又非王爵,哪來的私地?憑什麼阻攔百姓耕種?嗯?”

“井,井田制?”

趙虎愣住了,這三個字他似乎在哪裡聽過,卻又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

谷銘看著趙虎一臉茫然的樣子。

心中冷笑,看來這趙公子不僅自己不懂律法,連手下也都是一群草包。

“看來你連井田制是什麼都不知道。”

谷銘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谷銘正準備給趙虎“普及”一下秦律,就見武樂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

附在谷銘耳邊低語了幾句。

谷銘臉色一變。

“豈有此理!”

他將銅棍往地上一杵,對鐵牛吩咐道。

“看好這廝,我去去就來。”

鐵牛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刀鋒又貼近了趙虎幾分,嚇得趙虎一個哆嗦。

谷銘帶著幾名士兵快步走出帳篷,眼前的景象讓他怒火中燒。

黑壓壓一片人,將整個營地圍得水洩不通。

為首一人身穿錦衣,面容倒是俊朗,只是眉宇間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傲慢。

正是趙虎口中的“趙公子”。

他身後跟著一隊裝備精良的私兵,各個凶神惡煞,手中兵器閃爍著寒光。

谷銘大步流星地走到趙公子面前,銅棍往地上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你就是趙公子?”

趙公子斜睨了谷銘一眼,輕蔑地一笑,“本人正式趙歇,閣下是哪位?”

“我是這群災民的負責人,谷銘。”

谷銘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帶這麼多人圍著我的營地,意欲何為?”

趙歇故作驚訝。

“你的營地?這片土地乃是我家祖傳之物,何時成了你的營地?這些刁民未經我允許便在此耕種,實屬盜竊,我不過是來維護自己的權益罷了。”

“祖傳之物?”

谷銘冷笑一聲。

“這地是秦王的,這些人是秦王的子民,你不過一介布衣,也敢妄稱祖傳?”

趙公子臉色一沉,

“大膽!你可知我乃趙國王室後裔,當今秦王都得對我禮敬三分!這片土地,自先祖之時便是我趙家的,豈容你這無名小卒在此胡言亂語!”

“好一個趙國王室後裔!六國早就亡了,怎麼,莫不是趙公子你還想著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