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說完,站起身離開。

巫曲等他走出吊腳樓,才緩緩抬頭,盯著張斕,嚴肅的說:“希望你沒騙人。因為,剛才那位是我們臺羅寨的頭人。如果波金死了,你們肯定陪葬。”

隨即,巫曲檢查了傷者的傷口。

傷口上已被敷了小半寸厚的草藥,這樣怎麼可能還會被鮮血沖掉?這種治法哪需要她來?所以,所謂的十金百傷散,八成也是假的。

漢人,全是騙子!

江正召和張斕才不管巫曲怎麼想,當晚,他們就從化抓述家的窩棚搬了出來。

現在,正一人一個木桶,舒舒服服的泡著熱水澡。二人之間隔了道布簾,但畢竟在巫曲家,不敢聊什麼,閉著眼單純享受著難得的一刻。要不是水冷了,還不知道要泡到什麼時候。

終於,換了一身乾淨苗人衣裳的二人,開始了照顧傷者的生活。雖然在這方面,江正召有些沒心沒肺不太靠譜,但張斕確實是在細心照顧,連巫曲也無話可說。

臺羅寨的頭人普亮,幾乎天天來看傷者波金,見張斕如此盡心竭力,略略放了些心,偶爾也會說一些關於波金的事。還告訴張斕,他已派人將波金家打掃的一塵不染,就等他好些就搬回去住。到時,仍要張斕師兄妹負責照顧。不過,二人最關心的,他是否派人去思州城中尋藥的事,普亮卻沒再提起。

不知道是傷者運氣好,還是張斕照顧的好。兩天後,波金居然醒了,寨子中的少女們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沒想到他好的這麼快,反而讓江正召有些擔心,萬一普亮還沒派人去思州城,那二人之前的心思,就全白廢。

江正召一個人在邊屋裡搗著藥,張斕賊賊的進來,江正召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來拿藥需要這樣鬼鬼祟祟?”

張斕笑的更壞了,偷偷說:“我熬了一鍋雞湯,給那傢伙喝湯,我們吃雞。”說著從懷裡拿出一隻油紙包的老母雞,獻寶似的遞給江正召。賊兮兮的笑道:“我就稍微燉了一下,那湯裡,怕是連雞味都沒有。”

不知為什麼,江正召突然氣呼呼的說道:“你真是一心一意的照顧他,還燉雞湯。”

張斕伸頭看著他,“怎麼啦?”

江正召拉長臉,轉過身不讓她看,一下一下搗著藥。

“啊,對。你上次猜波金是頭人普亮的兒子,是吧?”張斕把手上的雞放在桌上,轉到他面前,笑著說:“這次猜錯了。波金的爹是寨子裡的大英雄,和普亮是結拜兄弟,不過死的早。普亮就把波金當成兒子一樣養大。然後,波金也和他爹一樣成了寨子裡的勇士。”

“聽說他一人鬥得過野豬、打得死老虎,再加長相英武,寨子裡的年青女子都喜歡他,連普亮的女兒也是。不過,他從來沒和任何女子親近過。這次,好像是救什麼人才受的傷。”

江正召冷哼了一聲,沒接話,臉拉的更長了,只顧自己使勁搗藥。

“喂,你幹嗎?”張斕看著他,“猜錯了不開心?”突然想到什麼,又八卦的說道:“噢噢,上次我見到的那位會說官話的女子,就是普亮的女兒龍妮。對了,波金也會官話。我發現,寨子裡有地位的人都會。”

江正召將手中的草藥倒到另一隻石碗中,“去給那位勇士上藥吧。沒事別過來了,我還要繼續搗藥。”

張斕愣愣的看著他,“我哪裡得罪你了?”

“怎麼會?”江正召假笑一聲,“他是勇士,我看著就像壞人,你也別老在這裡近墨者黑了,多和他親近才是。”

“不會吧,這話我就開個玩笑,再說都過了這麼久,你現在才生氣?”張斕陪著笑,“彆氣啦,我們吃雞,就當給你賠罪了。”

說著眼珠一轉,哄道:“其實吧,我早就發現你太低調。明明心底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