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哐啷!”門板倒下。

沉璧聞聲未及回頭,整個人就被提著衣領拽離酒鬼,接踵而至的“啪唧”怪響,伴隨著一股辣油香醋混合的濃郁味道,慕容軒出現了。

難說慕容軒出現得是否及時,他興沖沖的一進門便享受到了如此刺激的視聽雙重盛筵,驚怒之下,手裡的半袋臭豆腐立馬全孝敬給了酒鬼的禿腦門——他早就拎得不耐煩了,要不是沉璧還沒進臨湘就開始唸叨這玩意,他才不會冒著被燻死的危險僵直著手臂一路狂奔。

“啊,我的湖南臭臭……”沒人聽懂沉璧在心疼的喊什麼,她早被慕容軒扯到身後。

酒鬼哇哇大叫著跳起來,正對上一雙冰冷的藍眸,凜冽寒氣散播開來,他本能的後退一步。可惜一步也沒多遠,在老鴇的驚呼中,慕容軒一掌將他拍昏,扛起沉璧飛簷走壁去了。

“唔……你再不放下我……我就……吐你身上了……”

沉璧起先怕人跟蹤,還能忍著不出聲,慢慢的就不行了。晚飯在胃裡翻江倒海,慕容軒的肩膀頂著她的肚子,上躥下跳,換誰都受不了。她不奢望公主抱,揹著也行,更次點,提著也比被當成麻袋好。

由此可見,慕容軒絕非憐香惜玉之人。沉璧嚴重質疑北陸美女的擇偶標準,男人,不是光長得帥就可以的。

慕容軒不理她,一口氣跑上泊在湘水邊的小船,開錨啟航。

沉璧趴在甲板上好半天才緩過來,慕容軒板著張冰雕臉站在船尾搖櫓,看上去不僅沒有絲毫歉意,還一副餘怒未平的樣子。

“喂,你生個什麼氣,該生氣的好像是我吧!”沉璧忿忿的揉著肚子。

“你盡給我找麻煩,還惡人先告狀?”慕容軒懶得去研究自己哪來的無名火,他就是覺得不爽,乾脆連理都不講了。

“我給你找麻煩?!”沉璧給人當了七年的丫鬟,少爺小姐脾氣沒少受,忍了又忍,淡淡的說:“是我錯了,我連累你今晚睡不成安穩覺,我還該謝你沒真把我賣去窯子。你有什麼打算不妨提前吩咐,再有下次……”

“下次……”慕容軒一回想起沉璧被人又抱又親的場面就血氣翻湧,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誰敢輕薄你,我就剁了他的手餵狗!”

沉璧愣了愣,對慕容軒前言不搭後語的措辭很是困惑,她沉默了一會,遲疑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

慕容軒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抱不平”三個字聽著似是而非,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和這丫頭相處的時候容易犯糊塗——幸好也只有她才會讓自己這樣。反正打一開始就沒在她面前樹立好形象,破罐子破摔得了。

“你跟在我身邊還被別人欺負,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麼?”

沉璧恍然大悟。

以前在雜誌上看過一句話,說男人都是面子動物,沉璧對此深有感觸,眼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其實在她看來,慕容軒某方面的成熟老練只是皇室光環和宮廷爭鬥催生的產物,畢竟單就二十歲而言,僅算半個大人。偶爾的任性在所難免,他的心地並不壞,至少,還是護著自己的。所以,她從來都沒有過於憂心體內的蠱毒,他到時候一定會給自己解藥的。

慕容軒見沉璧低頭不語,只當自己又說錯了話,懊惱個半死,櫓下水浪濺得山響,無奈力氣使得不當,船兒在湖心直打轉。

“我來!”沉璧見狀想笑,一掃方才的不快,手腳麻利的擠開慕容軒。

“你能有多大力氣?”慕容軒不放手。

“搖櫓講究的是巧力而不是蠻力,北方人哪懂這些,看我教你……胳膊抬高點……”

沉璧拉著慕容軒的袖口認真比劃,明淨的臉上看不出半點陰霾,慕容軒呆呆的任由擺佈,胸口有什麼東西迅速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