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芒一閃。

沉非反應極快的推開沉璧,嘯風刃劃過漂亮的弧度,正要迎敵,卻不防沉璧打斜刺裡穿出。他大驚失色,堪堪避開半步,她未作絲毫停頓,徑直撲向懷瑜。

冰冷的金屬點上她的眉心,驟停,再近一寸便沒入血肉。

後怕夾雜著憤怒,懷瑜抑制不住渾身的顫抖,大吼出聲:“你是不是瘋了?”

“璧兒!”沉非同樣血色全無。

“哥,如果還想讓我活著,求你……”沉璧回過頭,明秀的眼眸回覆平靜,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懷瑜:“我沒有瘋,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懷瑜與沉非不過一步之遙,他頹然收劍:“說!”

“懷瑜……”沉璧輕喚著他的名字走近:“你說過,即使身處明堂,你依然想得到我。那麼,想聽聽我的回答嗎?”

若有若無的淺笑,柔情似水,依依流轉。

懷瑜怔忡了一瞬,未置可否。

“我現在就告訴你。”下一刻,柔若無骨的身軀貼上他,她踮腳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沒問題,但你必須放了沉非。”

萬種的風情,噬魂的毒藥。一把匕首悄無聲息的穿透團龍錦袍,他身子一僵。

“你可以試著反抗一下,說不定能奪走匕首。”她輕言細語,彷彿說著情話:“不過,我腕間的暗器盒,你見識過它的威力,是連我都無法控制的。”

懷瑜面色鐵青,森森寒意從鋒利的匕首傳至心底。沉璧就勢依偎在他懷中,外人看去,只道是鴛鴦交頸的風流繾綣,哪知暗處的生死攸關。

“都給朕退下。”他下令御前侍衛。眾人不明所以,沒有動。

“他們不用退下。”沉璧笑了笑:“你和我一起,送沉非出城。”

懷瑜看了她一眼:“我若是拒絕,你真捨得動手?”一如平日裡漫不經心的調侃,懷瑜挑了挑眉。暗處的心蜷成一團,瀕死般苟延殘喘。

“你說呢?”沉璧臉上燃著不正常的紅暈,卻笑得魅惑眾生:“我是你的,你隨時都可以拿去,大不了,黃泉碧落兩相伴。你若聽從於我,我便向你保證,沉非不會傷你,也不會再踏進京城半步,我的身世,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還有什麼可擔心嗎?”

“你近來統共沒說過幾句話,原來都是在琢磨這些,這匕首,也是早先預備好的嗎?”懷瑜的手往下滑了滑,握住沉璧的腰肢,笑得有些輕佻:“那麼多個夜晚,我就睡在你身側,怎不見你動手?你算準了沉非會來,所以一心一意等著幫他解困?你明明恨我至此,卻還免不了同床共枕,下一步,是準備結果自己嗎?”

沉璧默然不語。時間凝固在殿內,分分秒秒,都那麼難熬。她第一次離懷瑜這麼近,近得連他鼻翼上的茸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記憶中的那個人還是走遠了,越來越遠。她握著刀柄的手在顫抖,那種深入經脈沒入骨髓的顫抖,痛倒未必,絕望卻是真的。

“傳朕口諭,弓箭手退至一丈以外,備車出城!”懷瑜的語氣毫無起伏:“沉璧,你可不要食言。”

城郊野雲萬里,山雨欲來,狂風如刀子一樣刮過臉龐。

“到此為止吧。”懷瑜停下腳步,眯眼望著灰濛濛的天空。

“璧兒,你過來。”沉非掌心翻轉,嘯風刃入手:“我問你……”

要問的話還沒問出口,一個小人兒撞進他懷中,幾顆水珠飛濺上他的臉。

“哥!”沉璧哀哀低喃:“你什麼都不需要問,我愛他,我是愛著他的。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便再也要不回來。孃親預知不到身後事,她只是怕我被人欺負。可是,我一直有你不是嗎?從小到大,你從不讓人碰我一個手指頭,現在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心碎麼?你如果真的想讓我幸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