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他能給你的、不能給你的,我都不會讓你失望。又如果,他並非真正的南淮太子,至多算個被矇在鼓裡的替死鬼,你也願意嗎?”

感覺到懷中柔軟的身軀驟然僵直,沉非的唇角動了動。

“哥,你還知道什麼?”她的顫抖不易察覺,連帶著氣息都變得微弱。

“無論他初衷如何,你若跟了他,最終都會變成幕後操縱者的一步棋……”沉非停頓片刻,自嘲一笑:“不過,你前後從未對那場無緣無故生起的大病起疑,眼下大約也會認為是我信口雌黃。有些事,與其問我,不如先問問你自己更相信誰。”

沉璧半晌沒有回答,就在沉非以為她有所動搖時,嬌柔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我想和他在一起,不因為他是南淮太子,不因為他是晚雪公子,而是一個從不與我相讓、喜歡和我對著幹、脆弱的時候也會流淚的普通人。我想保護他,就像哥哥想保護我一樣——如果災難真有如期而至的那一天,我還是會在他身邊,哪怕避無可避,總勝過追悔莫及。哥哥的養育之恩,沉璧無以為報,但求成全。”

一字一句的倔強,不失堅定。只是,說話的人不知不覺間已雙頰濡溼。

“很好。”沉非深吸一口氣,放開沉璧,手指滑過香腮,漠然蘸起她的一顆淚,輕輕彈掉:“你我之間,竟只剩了養育之恩嗎?若我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斷然不會讓你有別的選擇,你是不是就該盼著再也不要有報恩的機會才好?”

“不!你明知我絕無此意……”沉璧慌亂搖頭,淚珠成串滾落。

世上最深的傷,莫不來自最親的人。她從沒想過會和沉非針鋒相對,也從沒想過,他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來。

透過朦朧的淚眼,她看不清沉非的表情,依稀見他將要抬起的手緊握成拳,在離自己咫尺的地方緩緩放下。

帳外適時響起一陣騷動,馬蹄聲夾雜著急切的叫喊。沉非側過臉,由遠及近的腳步停在門簾外。

“報告將軍,北營失火……”

話音未落,平地驟然起驚雷,地面隨之抖動,沉悶的“轟隆”巨響滾滾而來,震得灰塵四處飛揚。

誰都能分辨得出,那是攻城的炮聲。

牛角軍號莊嚴而雄渾,瑟瑟秋風卻為之平添了幾分難言的悲愴。

沉非神色一凜,再也顧不上說什麼,抬手去掀門簾。

“哥,不……不要走!”

整個世界似乎都被撼動,未知的恐懼席捲了所有意識,沉璧撲上前死死拽著沉非的袍袖。懷瑜的承諾,青墨的囑咐全被拋到九霄雲外,當生離死別的時刻突然降臨,她原來做不到預想的那麼冷靜。血脈相連的依戀,本是與生俱來。

“哥,我錯了,我不應該說那句話氣你,我……”沉璧於混亂中忽然記起一事,她擅作主張的扔了瀉藥,青墨還不知情,卻也難保其他伙房的食物沒有被動過手腳。

情急之下,更不知從何說起。

她不明白懷瑜為什麼會急於宣戰,他或許是擔心藥效發作而她還留在營地,可是,她的計劃甚至還沒來得及展開,慕容軒一旦迎戰,便無可挽回了。I

六千鐵騎面臨的僅僅是斷糧問題,若論短線突擊,南淮軍隊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最大的可能,是兩敗俱傷。

可怕的念頭就此紮根,沉璧完全失去了主心骨,唯有下意識的拉住沉非。

“璧兒……”沉非狠下心掰開妹妹的手,將將轉身,卻被她從身後抱住。鋪天蓋地的炮火中,隱約傳來她的哭泣。

“來人!”支撐帳篷的竹架吱呀搖晃,時不容緩,沉非當機立斷的喚來靜候多時的守衛。

“你們放開我!”薄涼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