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好多日子裡,每當甘湉回想起那一天——

她都覺得自己就像是舞臺上那個蹦躂的小丑,滑稽又無奈。

那是一個盛夏裡的“熱情”日子,但甘湉的心卻被一句冰冷的話凍成了冰棒。

那句話就像是一記無形的冰拳。

雖然沒讓她感到一絲疼痛,卻讓她從頭涼到腳,冷得直打哆嗦。

她手裡攥著那封精心書寫的情書,每一個字都像是她心裡的血滴,現在卻成了燙手的山芋。

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還在微微顫抖。

“長得一般般,也沒啥特點,我眼瞎了才會看上她吧。”

這句話像是個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在甘湉耳邊迴盪。

速度越來越快,彷彿要把她的腦袋炸裂開來,讓她渾身無力。

甘湉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離!

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句話的魔咒。

她猛地轉身,卻和一旁的垃圾桶來了個親密接觸。

“哐當”一聲,垃圾桶應聲倒地,聲音大得連教室裡的鮑睿淵和燕依都聽到了。

“誰在外面啊?”鮑睿淵好奇地問道。

燕依則在一旁打趣:“鮑睿淵,你這是做賊心虛呢,還是怎麼的?”

甘湉哪有心思管這些,她顧不上扶起垃圾桶,拔腿就往樓梯口跑去。

可命運似乎總愛跟她開玩笑,剛跑到樓梯口,她就和從樓上下來的祝燁琳撞了個滿懷。

祝燁琳剛打完球,一身汗臭味,t恤溼得能擰出水來。

“哎呀,怎麼是你?”祝燁琳沒想到撞到了甘湉。

他堵住樓梯口,一臉疑惑地看著甘湉。

要知道,高中這兩年,他們一個是八班的,一個是七班的——

一個在樓層中,一個在樓梯邊,祝燁琳記得他可從來沒見過甘湉跑到樓梯邊來。

現在看到甘湉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祝燁琳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擔憂。

甘湉被撞得有些暈頭轉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祝燁琳的問題。

祝燁琳這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很快就注意到了——甘湉手裡緊緊抓著的那張粉紅色的信紙。

信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七班的鮑睿淵“哐當”一聲推開教室大門,大步流星走了出來,跟個即將上場的明星似的。

剛踏出門檻,就瞅見甘湉和祝燁琳正站在樓梯口“對峙”呢——

鮑睿淵條件反射地朝著甘湉吆喝了一聲。

這時,燕依也從教室裡探出了腦袋。

她一臉八卦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倆人,眼睛都快成探照燈了。

可甘湉呢,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對鮑睿淵的呼喊充耳不聞。

她兩隻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祝燁琳,像只受了驚的小鹿,裡面還藏著點兒啥說不出的心思。

祝燁琳往那兒一站,居高臨下地瞅著甘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怎麼著,看上我了?”

甘湉那叫一個無奈,聲音跟蚊子似的。

“我……不是……”

可祝燁琳哪給她機會啊,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情書,往自己口袋裡一揣。

“別客氣,以後有啥事我罩著你。”

甘湉心裡那叫一個苦啊,想哭都沒地兒哭去。

正當她琢磨著怎麼收場呢,身後傳來了鮑睿淵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他顯然是聽到了剛才那“精彩”的對話,一臉疑惑地問:“你們在搞啥呢?”

祝燁琳低頭瞟了眼甘湉,再抬起頭,一臉無所謂地對鮑睿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