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吃完早飯,宮裡就來傳話,說是太后召見,命她獨身一人於辰時三刻進宮。辰時三刻!現在都已經辰時二刻了!從王府到皇宮就是坐馬車也得用三刻鐘,命她於一刻鐘之內到達,這不是要她命嗎?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儘管她已經是竭盡所能的趕時間,但還是比太后傳見的時間晚了一刻鐘。於是乎,老巫婆開始借題發揮,小巫婆趁機於旁邊添油加醋,明眼人一瞧就知是老小巫婆串通好來整她的,到這份上了,溶月還能說什麼?人為刀俎,她為魚肉,皇宮是她們的地盤,她們要在這裡撒野顯淫威,她能有什麼輒?

在她們‘渴望期待’的目光中任命的趴在長木椅上,任由手持藤條的侍女掀起她的白色羅衣。尖銳的藤條每一次的下落,都會在她細膩如嬰兒般白皙嫩滑的背上留下一條猙獰的紅印,也都會引來她嬌小的身子一陣瑟縮顫悸。溶月要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的呻吟。過度的隱忍和壓抑導致了冷汗的如雨而下,浸溼了她的長髮,溼漉漉的緊貼在她那毫無血色的臉上,緊抿的唇不曾露出丁點縫隙,暗示了主人此時的倔強。

而在黑石玉臺階上方的兩個身著華麗的人卻對殿下的一切視若無睹,似乎是忘了溶月這個人似的,愜意的吃著案几上的瓜果,時不時的嘮些家常,說些趣事,歡聲笑語迴盪在空寂的宮殿裡,覆蓋了刺耳的啪啪聲。

“你這個小妮子,還真是會逗哀家開心!烈兒娶了你,還真是他的福分!”說到這,太后的精明的老眼閃了閃,一絲難察的陰霾一閃而逝。

“姑母--”柳如絮羞澀的嬌嗔,一朵紅霞飛上了她的兩頰。

“絮兒可是害羞了?哈哈……”

“姑母 ̄ ̄您再說,絮兒就回宮,不給您將說趣事了!”嬌羞的一跺腳,假怒的瞋了一眼兀自大笑的太后。

“好啦好啦,姑母不說就是。你藉著講,那個秀才最終去哪裡了?”

“話說那個秀才啊……”

殿上其樂融融,殿下慘絕人寰,同樣是她的侄女,為什麼待遇卻有那麼大的差距呢?世道不公啊--

厚此薄彼!不公平,這是不公平的!趴在長木椅上的溶月恨恨的在心中長嚎!雖然她並不期望太后對她親愛有加,但最起碼也不能這般沒事找茬,時不時的把她給弄過來,‘教育’一番啊!真是受夠了!皇家的媳婦真是不好當啊!離開王府,勢在必行!!

“轟--”震天的雷聲將溶月從昏迷中拉醒。緩緩拉開沉重酸澀的眼皮,入眼的卻是一片嘩嘩作響的風竹林。驚愕的環顧四望,樹影偅偅,風聲嗚咽,閃電雷雨交加,低頭一看,渾身雨水一片,手下泥土黏黏,溶月這才驚覺她原來是被扔在了皇家不知名的林子裡。

扶著旁邊的竹子,溶月忍住背部的疼痛,艱澀的站起了身。這兩個歹毒的、心如蛇蠍的女人竟然將受傷的她扔在了雜草叢生的樹林子裡,任由風雨將她侵蝕,讓她自生自滅,真真是兩隻毒蠍子啊!仗著王爺傻,就這麼欺負他的老婆,真真是恨啊!同時也怨,怨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那個傻男人,卻沒有能力保護他的女人,讓他的女人屢屢受到委屈,受到傷害……

唉,看來她真的是被打傻了吧,竟然開始自怨自艾了起來!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躲雨吧,再這麼拖下去,恐怕她的傷會感染加重,那到時候她可就要去閻王殿裡發牢騷了。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在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晚上,溶月也只能藉著閃電的光,磕磕絆絆的往竹林外走去。走一路,扶一路,泥濘不堪的路加大了溶月行走的難度,可憑著一股韌勁,溶月愣是走出了荒蕪的林子,終於看到了前方不遠的宮殿。

勝利就在眼前!握拳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給自己打了氣,溶月邁開腿,跌跌撞撞的朝著宮殿跑去。

呼--長長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