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馬蹄聲,震盪荒野,當騎兵漸近,看清來人之時,正在逐殺的鮮卑人瞬間一震。

“不好,是狗日的奴兵!”正在指揮士兵逐殺的榻東感覺情況不妙。

他怒罵一聲,急忙大喝道:“撤…快撤…”

“撤退…所有人散開了撤”

平原荒野上,散落的鮮卑人,也顧不得集合,呼喝間,四散奔逃。

他們逐殺手無寸鐵的百姓手到擒來,砍殺世家的私兵輕而易舉。

但是遇到石勒麾下的匈奴旗兵,便失了膽氣,直接拍馬遁逃。

匈奴人是兇殘的,特別是石勒的正黃旗,這些時日的對峙中,鮮卑各部早已領教其中的狠辣。

“咻!”箭矢穿空,一名之前還神色囂張的鮮卑鼠尾騎兵,當場栽落馬背。

“殺,一個都不能放過!”急速趕來的呼延灼,怒聲高喝。

他環顧官道四方橫陳的屍體,眸目中一陣沉重:“不要俘虜,要他們血債血償…”

“殺光這群雜種,一個都不準放過”

“還有那群老鼠…老子要剝了他們的頭皮…”

“噗嗤嗤!”這一隊匈奴旗兵,約有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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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快馬疾,瞬間分裂成一股股三百人的小隊,四處追殺著散落的鮮卑騎兵。

榻東此行所帶的騎兵不多,約有七千騎,正面抗衡,未必不是呼延灼的對手!

但他此刻卻完全沒有作戰的意思,只顧帶人逃命,越遠越好。

因為看對方氣勢洶洶,和渾身染血的架勢,不用想也知道枯利大人失算了

他們此前的戰略規劃,是枯利在北方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而蹋東則趁此機會,帶麾下騎兵繞過夏軍斥候和探哨…

計劃不可謂不成功,但做為主力都枯利大人,卻在關鍵時刻出了紕漏,或者說是低估了匈奴人的實力。

以眼前的形勢來看,甚至可能,枯利麾下四萬主力,都已經凶多吉少

若不然,匈奴人怎麼可能在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還能派出一部騎兵支援。

此時不跑,若被殺紅了眼的匈奴人圍住,那才是真的想死都難

先前還猖狂不可一世的鮮卑人,此刻被殺得哭爹喊娘,恨不得多長几條腿,拼命打馬狂奔。

“踏踏!”戰馬踱步,呼延灼眼色深深,他環顧四周曠野,百姓惶惶,鮮卑人逃遁。

但他內心,卻沒有絲毫放鬆,更無一絲喜色。

官道平原,血染秋草,屍體累疊,百姓哀嚎,一張張惶惶不安的面孔下,可能帶著恨吧。

那不但是對鮮卑人的恨,亦有對官兵和匈奴人的怒與火。

若不是夏軍將他們從幽州遷離,怎會千里迢迢的趕往幷州,被鮮卑人屠戮。

若不是石勒等人失責,他們怎會遭此橫禍!

呼延灼心情沉重:“唉,希望大哥能度過這一關吧”

其實百姓的恨倒沒什麼,他最怕的是李屠夫追責。

畢竟相比於手無寸鐵的百姓,李屠夫的那一關,才是最難過的。

“踏踏!”正當呼延灼思緒複雜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他的暗思。

官道上,腳步凌亂,一隊手持刀槍計程車兵,簇擁著青年上前道:“張範見過呼延將軍!”

“謝過呼延將軍,搭救之恩,請受小弟一拜!”

說著,張範深深作揖,一恭到底。

他這是真心的,因為若非對方趕到及時,說不得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也要遭難

“張範?”呼延灼眉目一凝:“上黨張家!”

“正是!”青年不卑不亢。

呼延灼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張範身後,七百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