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哭?”他追問。以前爭吵時,她會惡作劇地假哭,但除此之外,他從沒見她掉過眼淚。沒想到這件事時並不覺得怎麼樣,現在回想起來卻不尋常。

一般女人不是很愛哭的嗎,為什麼她很少哭?

正因為她沒哭過,所以現在才會如此意外,能令她落淚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她卻寧可窩在這裡偷哭也不告訴他……

馮昱暢頓時感覺生氣又受傷。她到底怎麼回事,彼此明明是情侶,距離卻像陌生人。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她幽幽地說:“一時難過,沒什麼。”

交往期間她從未跟他提過殷悅的事,更深入一點地說,她從沒跟他談過心,女人談戀愛總是希望可以找到一個依靠的物件呵護自己、保護自己,但她從來不是,父母之間的不和與父親對她的討厭,讓她學會凡事依靠自己,因為只有自己最值得信賴。

男朋友對她來說只是作伴與溫暖。情感上,她有殷悅可以依靠,需要談心時,她會找殷悅,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跟他交往之後自然也沒什麼區別,所以當他觸及敏感話題時,她總是選擇避談。

連舒婭不痛不癢的回答讓馮昱暢皺眉頭。“你不想談嗎?”

“只是作了一個惡夢。”她回答。“真的沒什麼。”

“講出來說不定會好過一點。”

見她依舊沈默,他也沒逼她,只是抱著她回房。鑽進溫暖的被窩讓她又是一嘆,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舒婭。”

“嗯。”

“你知道我有時候很不耐煩女人小題大作、哭哭啼啼之類的。”

“嗯。”

“不過偶爾我可以體諒。”

他是拐著彎希望她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半夜坐在沙發上哭吧?只是他拐的彎十分蹩腳,讓她有些想笑。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作惡夢就會哭的人。”他又拋下一句。

心口微顫,她忽然有些感動,他是真的擔心自己……

“我——”她頓了下。“只是想起一個朋友。”

他沈默半晌。“男的?”

她笑了出來。“不是。”

他也微笑,手指攏過她柔軟的頭髮。“她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為了不讓她有壓力,他附加一句。“就說一些你可以說的。”

她緘默不語。見她一直不說話,他正想再哄她說幾句時,她突然輕聲道:“她失蹤了。”

他驚訝地低頭看她,她的臉藏在黑暗裡,雖然瞧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話語中的難過昭然若揭。

他本能地抱緊她,安慰地撫摸她的背,實事求是地問:“報警了嗎?”

“嗯。”她吸吸鼻子。

“在哪兒失蹤的?”他又問。

“我不知道,我突然間就找不到她的人,電話沒接,人也不在家……”她抹去落下的淚水。

“我有認識的警察朋友——”

“我知道,我們也有,但……”她哽咽一聲,試圖控制自己。“我知道她還活著,但就是找不到她。”

他遲疑地問:“你怎麼知道她……”

“我感覺得到。”她又吸鼻子。

馮昱暢翻身抽了幾張面紙給她,溫柔地撥開她覆在頰邊的髮絲。

“我很難解釋。我跟殷悅一起長大,我們之間有種聯絡,如果不是知道她還活著,我大概早就……”她的話戛然而止。

她也不曉得自己會怎麼樣,或許會崩潰,但她一直不讓自己多想這個問題,深怕惡夢成真,她只是拚命地告訴自己殷悅還活著,她得救她,其他的不敢多想,不讓自己掉入黑暗深淵爬不出來。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她的失蹤跟超能力有關?”

她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