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清聽後沉默片刻,說道:“我有些擔心,這樣的宣傳會不會起到反作用?”

“會引起這樣高的熱度,上面也很意外,其實這兩天還有另外幾起擊退異種的英雄事蹟,但是都沒有風翎的熱度高。”裴仙珏笑著說,“或許這就是時運吧,在葉崢隊長犧牲後,民眾迫切希望再出現一位強大的戰士,所以風翎的新聞熱度居高不下。”

蘇鬱清頷首,“熱度確實高得嚇人,讓我有些擔心網路輿論會失控,所以多問了你幾句,希望是我杞人憂天。”

“我看上面對輿論發酵好像樂見其成?”裴仙珏若有所指地道,“最近偷渡出國的案子變多了。”

“我明白了。”蘇鬱清客氣地道,“耽誤你這麼長時間,沒影響你工作吧?”

“當然沒有。”裴仙珏將姿態擺得很低,“蘇隊長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聯絡我,或者聯絡沈隊,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兩人又互相寒暄一陣,終於結束了這通電話。

蘇鬱清放下手機,稍稍鬆了口氣,說:“裴仙珏這人比我想象中要聰明。

周淍靠坐在蘇鬱清的辦公桌上聽了通話全程,疑惑地問:“哪兒聰明?”

蘇鬱清抬頭看他一眼,“我剛起一個話頭,她就說自己特意去問過風翎的事,這是在告訴我,她和我們一樣關心風翎,確定了同樣的立場,接著告訴我新教的事,還說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連場面話都替我說了。”

周淍不禁翻白眼,“我反正是搞不懂你們那一套,說個話七拐八繞的!”

他又問:“裴仙珏說的偷渡案是什麼情況?”

“偷渡的那些人應該是異種,”蘇鬱清說,“看過動物世界吧,獅子、獵豹或者鬣狗,任何一種肉食動物,在發現自己的領地中缺少食物時,或者天敵不斷增加時,就會想辦法遷徙到其它地方,異種也是一樣。”

周淍聞言咧嘴笑道:“哈!看來我們也沒白忙活嘛,監察員壓縮了異種的活動空間,現在又轟轟烈烈的搞那個獵手計劃,異種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蘇鬱清微微點頭,“肯定會有影響,而且三清山迷宮被攻破,大嶺森林被清剿,夢嘉酒店和KtV兩個異種窩點被端,這一連串的訊息,我相信肯定會在異種群體的內部擴散和討論,那麼它們想要換一個狩獵場地,也很正常。”

“這是好訊息啊,裴仙珏幹嘛遮遮掩掩的?”周淍大喇喇地問。

蘇鬱清瞟他一眼,無奈地搖頭,“對我們來說是好訊息,對鄰國來說未必,傳揚出去有損國際形象。”

“我們努力打擊異種保家衛國還有錯了?嘖,要怪就怪他們國家的監察員沒本事。”周淍冷酷地回道。

蘇鬱清靠在辦公椅上,悵然嘆道:“不是每個國家都有反擊的能力,有些國家本身就處於內亂中,很難集結力量對抗異種的入侵。”

周淍最不耐煩聽這些,“反正我只管守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守好青江,別的我才不管,也管不了,你也少操那份心吧!”

這時,特殊的手機鈴聲響起。

周淍拿起手機,手機螢幕上顯示出市內地圖,有一個紅點正在地圖上一閃一閃。

與此同時,接線員清晰的聲音傳來:“東臨路23號有居民報警,發現疑似汙染體的生物襲擊路人,請監察隊儘快抵達目標地點。”

“收到,10分鐘內趕到。”周淍轉身就走,沒跟蘇鬱清打一聲招呼,匆匆離開。

辦公室裡剩下蘇鬱清一個人。

他靜靜坐在位置上,目光不知不覺移向桌面上的相框,裡面嵌著他和葉崢的合影照片。

他想要好好看一看葉崢,直起身準備拿起相框,角度變化下,相框表面那層玻璃映出他滿頭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