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沐寂北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激怒太后,讓她將目光轉移到了多倫的死之上,同時,打消她心中最後的一絲猶疑,決心將此事追查到底,這樣一來,沐寂北逃出生天的事情就被無視了。

“哼!好,哀家就給你這個機會,若是此事是多倫所為,哀家便不再追究於你,你便去做你的北邦皇妃,但是你若證明不了此事是何人所為,就算是你如今被指和親,哀家也一樣有千百種辦法讓你死掉!”太后似乎有些疲倦,言辭卻依舊尖利,帶著不容置喙的神情。

沐寂北沒有做聲,確實,即便是她身處丞相府,也不可能十二個時辰皆是萬分謹慎,總會有所疏露,更何況,她不能永遠呆在相府之中,不出大門。所以,只要太后讓她悄無聲息的死掉,那麼無論是北邦三皇子還是皇帝都沒有辦法,人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翻臉,她就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放低了姿態,太后也緩和了聲音,揮了揮手:“下去吧。”

沐寂北起身告退,心理卻也明白,太后不是不相信這個兇手是誰,甚至連以往的事情也能夠猜出很多,她只是不願承認罷了,或許很多人難以理解,比如很多平常百姓家賣妻賣子的人都多的是,怎麼一個久居高位見慣各種手段,甚至背信棄義的婦人卻將一個養女看的如此之重?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當一個人在物質上得到了滿足,什麼也不再缺少,那麼精神和情感上便會有諸多缺失,對於感情反而更加珍視,所以這西羅的太后所缺少的便是感情和真心,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對兩個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如此看重,哪怕是多倫殺了德陽,她的心理也總是有一個聲音為她開脫。

沐寂北出了永盛門之後,便見到了熟悉的相府馬車,老太妃坐在車裡,時不時的掀起簾子探望一二,瞧見沐寂北之後,心終於是落到了肚子裡去,卻沒由來的生出一絲嘆息。

沐寂北坐上相府的馬車,瞧了瞧車子裡只有老太妃一人,隨即開口道:“姑母不必憂心,北北這不是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其實本來同老太妃一同來的還有沐寂晗和沐海蓉,只是沐寂北出來的晚,老太妃眼見著天已經到了晌午,怕兩人悶著,便打發車伕僱了輛馬車,先將兩人送回了相府。

“北邦三皇子怎麼會要娶你為妃?”老太妃緊著個臉,語氣不善。

沐寂北雙眼澄澈,好似十分不解:“三皇子求娶侄女的時候,不是已經言明,說是為侄女的琴聲所折服,傾慕於我的才藝和心思,所以才會求娶侄女,姑母為何還如此發問?”

老太妃見著她這個樣子,索性也不再故意繃著臉了,語氣軟了下來:“你可知那北邦是蠻荒之地,多半都是大漠狂沙,那裡的民風又十足的剽悍,到了那裡,少不得是要吃許多苦頭。”

沐寂北知道老太妃憂心她,可是她實在是覺得老太妃對北邦有些誤會,雖然她說的倒也基本屬實,但是決計沒有那麼誇張,她曾經去過一次北邦,那裡天朗氣清,陽光和煦,放眼望去,盡是草原和牛羊,男子女子們在草原上放牧,唱著悠遠的歌曲,倒是十分自有與暢快。

當然那風沙也著實十分惱人,甚至很多地方都是沙漠,民風確實也有些過於剽悍,女子也是馬上能騎,肩上能抗,絲毫不遜色於男兒,但是北邦真的不是什麼窮鄉僻壤,相反有著極為豐厚的底蘊。

“雖然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北北畢竟是進入北邦的皇家生活,怎麼也不會太差的,北邦雖然土地貧瘠,但是並不貧窮,而且北邦皇室素來奢靡,又怎麼會差?再者北邦強盛,侄女嫁去做了三皇妃,卻是不敢有人怠慢的,唯一不捨的,便是姑母了。”沐寂北笑著說給老太妃聽。

老太妃只是嘆了口氣,知道沐寂北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多說也無益,便也不再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