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的時候,秦勤也有些忌妒,或者說跟天心百合有同樣的感受,但當她離開那個氛圍後,她那樣的想法便絲毫都沒有了,反而為薛傾城感到驕傲,併為她祝福。也許天心百合也是這樣想的,女人嗎,都有心眼小的時候,特別是現在,秦勤就更想得開,有一個宋清宇,他的才華、人品足以使她滿意,今生還需何求?

秦勤感到了一絲幸福快樂,可是汽車顛到一個溝裡,全車上的人都發出了驚叫。這時韓香柳又蹦到了她的眼前,讓她苦惱讓她恨。她恨韓香柳,更恨宋清宇。但是,她又不相信宋清宇還能愛韓香柳,即便是韓香柳再投懷送抱,宋清宇也不會那麼沒有骨氣,那麼沒有羞恥。

秦勤去了縣城裡沒告訴任何人,也沒有開手機,卻不知,佛耳峪村裡因此開了鍋。宋清宇、蔣學仁等一群圍在村隊部裡團團轉,還有幾百名群眾在院子裡亂吵亂嚷,就是找不到秦勤,也找不到她的父母,直到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才有人說他們一家三口都到縣城看秦勉去了。

秦勤一回到村裡就遭到陸崢嶸和李松山一陣打擊。說那個帳單都在她手裡,今天該公佈出去,她誤了大事,群眾很有意見,宋清宇、蔣學仁都急死了。秦勤直了眼,臉一紅一白的,知道誤了大事,那個單子她還沒抄寫。

秦勤進了大隊部,宋清宇、蔣學仁、賈德正、郭有田等都在,可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面色又都十分難看,特別是宋清宇,臉色陰沉似水。秦勤十分驚恐,不知所措。

為了打破僵局,蔣學仁說:“秦勤,快回去把那個單子抄出來,明天公佈出去。”

沒等秦勤轉身,宋清宇突然冒出了一嗓子,似憤怒的爆發,又似十分的剋制似的:“幹什麼去了?為啥不說一聲?”

秦勤不語,胸卻在一鼓一鼓的,然後迸出一句話反問:“你幹什麼去都跟誰說了?幹嗎鬼鬼崇崇的?”

宋清宇瞪起大眼,憤怒地看著秦勤,他知道她的所指:“我是給宋金垚租房子去了。狹隘!”

“你寬廣就都摟在懷裡。”秦勤瘋了,一陣風似地跑了。

除韓香谷,在場的人都聽不懂秦勤的話,但人們又似乎聽出了一點味道,都覺得秦勤不講究,說話太狠,不給人留面子。

宋清宇氣恨交加,大喊道:“不可理喻,不成大器,不可教養。”

秦勤雖出了屋門,但宋清宇的怒吼聲她全聽見了。

郭有田、馬起根都過來勸宋清宇,表示理解,晚一天沒關係。蔣學仁又讓陸崢嶸等跟秦勤去了,做些工作,重要的是把單子貼出去。

一輪中秋的月從佛耳山的耳輪峰頂上探出頭來,笑盈盈地看著佛耳峪的山水、村莊,還有那條蜿蜒的長城。月色雖亮,但月色依舊朦朧。月色下的佛耳峪更加朦朧,更加神秘。一切彷彿都變了形態,就跟換了一個村莊似的,迎著月色的那山、那樹、那古寺,煥著模糊不清的光,還能辯得清它們的本來面目。然而,背向月色的萬物,有些卻讓人感到十分陌生,甚至是恐怖,心跳。它們有如怪獸,若鬼怪,若凶神。有時,一個人走著走著眼前就突然閃出一個鬼怪來,你怎麼也看不清它,辯不出它到底是什麼。你炸著膽子走過去,靠近它,突然,你看清了,明白了,原來,它就是白天裡司空見慣的那棵小樹,或是那塊石頭什麼的。特別是一個人走在昏暗的小衚衕裡的時候,原本心裡就十分恐怖,這時,突然從牆頭上或樹上躥出一隻野貓或黃鼠狼之類的動物來,你的心一下子會跳得開鍋,頭髮根都會豎起來。最後,只有當你確認那是一隻貓或一隻狗,對你沒有傷害的時候,你才會慢慢平靜下來。

佛耳峪的月夜靜謐如脂如晦,近處的亮馬山宛若一塊如墨巨石橫在眼前,陰沉如水,毫無生息。遠去的翠屏山和畫眉山,如雲、如水、如波,如浪,在月色下滾動著,流淌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