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水,一轉眼周怡君3歲了,到了能跑能跳會說話的年紀。此時王靜已經大學畢業,在申南市的一所高中當語文老師,還談了男朋友。放暑假的時候,她帶著男朋友回了黃泥崗。

王靜的男朋友叫徐佳明,是中醫院大學的在讀碩士,他看見陳秀麗滿院子晾曬的藥材兩眼發光。

這兩年陳秀麗發現賣幹藥材的價格更高,她都是處理好了曬乾以後再賣。

徐佳明對各色藥材很熟悉,他建議陳秀麗不妨去申南市走一趟,那裡有很多藥材商,價格比坐在家裡等人收要貴上許多,如果需求量大,她自己也可以從村裡收貨。

陳秀麗對於徐佳明的提議有心動,但不多,主要是因為膽怯。這些年她最遠的地方也只到過縣裡,對於大城市有一種本能的嚮往與畏懼,一想到與省城的人做生意,沒來由的怕起來。

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齊鳳英又出了一檔事,這兩年為了增加收入,她與人合夥在鎮上開了一間藥房。每次有病人她都會優先推薦自家的藥房。院裡的領導收了她的好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許是有恃無恐,上面領導來檢查的時候,她仍然沒有收斂,被人抓了正著。撞到了槍口上,醫院想包庇也不敢,只好把她開除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王萍很快知道了,她樂呵呵地跑到陳秀麗家,幸災樂禍地和女兒說。

“她是心術不正遭了報應,怕你賴上她,連親孫女都不認,真是老天有眼。”

對於自家媽媽對婆婆的評價,陳秀麗沒有附和,不過她心裡有數。

見陳秀麗只是笑笑,又埋頭去粘工藝品,王萍又老生常談起來。

“君君都這麼大了,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嗎?總這麼一個人也不是事啊?”

這幾年,除去該有的禮數,陳秀麗和孃家的聯絡並不緊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旦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到當初。

陳秀麗放下手裡的活,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媽,這話以後你不要再問我,君君一天天大了,她會聽的懂,對孩子不好。”

日子平靜如流水,徐佳明的電話如一道不大不小的驚雷,打破了久違的寧靜。

他回到學校以後,趁著休息時間,專門跑到醫院附近的藥材市場,要到不少藥材商的聯絡方式。

電話打到了陳秀麗家附近的小賣店,平時王靜給她打電話也是打到這裡。

陳秀麗用小賣店借來的紙筆認真記錄著徐佳明交代的每一件事。

放下電話,滿屋子的村民笑得意味深長。

陳秀麗心中一驚,壞了!

這時候正是農閒時節,閒著沒事的人總會聚在這裡打打撲克,聊聊天。

大家滿臉八卦地看著陳秀麗,“秀麗,有情況呀?你也該找個了,是好事。”

“聲音還挺好聽的,說話客客氣氣的,像是個文化人。”

陳秀麗連忙澄清,“可別亂說,這是王靜的物件,給我介紹兩個收藥材的。”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陳秀麗還專門把記下來的電話讓大家看。

可惜,大家根本不相信,覺得她是拿著王靜當藉口。

很快,村子裡有了風言風語。

一天晚上,陳秀麗正在整理做好的工藝品,周怡君在一旁玩布娃娃。

周炳仁和齊鳳英上了門。

“聽說你有了物件,這房子是大軍的,看你們孤兒寡母不容易,我們一直沒收回來,現在你既然要結婚了,房子得還給我們。”

齊鳳英一開口就毫無人情味。

陳秀麗看向周炳仁,他不自然地推推鼻樑上的眼鏡,錯開陳秀麗的目光。

陳秀麗懂了,他也是這個意思。

陳秀麗忍住把二人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