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可真能幹,昨天剛考完試,今天就出來刨根,我家那臭小子,現在還在睡大覺呢。”

“待著也是待著,我賺點零花錢。”馬車在小路上吧嗒吧嗒行走,陳秀麗細小的身子跟著一顫一顫。

張鐵山帶著幾分豔羨,打量著眼前和兒子同年的小姑娘,“我聽曉峰說你們學校一年能考上十幾個縣高中的,咱們村最有希望的就是你。”

“他們都是按平時成績估算的,今年題有點難,我也沒那麼有把握,你家曉峰成績也很不錯的。”

“嗨!”張鐵山揚起手上的鞭子,輕輕抽打著前方有些偷懶的馬兒,“我家那小子就和這匹老馬一樣,不抽不動彈。不過他比我可是強多了,我小學都沒畢業,他怎麼也能考上個二高中,雖然不像一高中是省重點,那我也高興。”

說著,張鐵山爽朗的大笑起來。

這笑聲落在陳秀麗耳朵裡,不由得升起一股子羨慕。

收地龍骨的是村西頭一戶姓馮的人家,張鐵山多走了幾步路,專門給陳秀麗送了過去。

稱重算賬,一共是55斤二兩,馮大頭看是村裡的高材生挖的,沒有按照常規抹零,反而加了錢,一共給陳秀麗34元。

從馮家出來,陳秀麗又去了收細辛的老崔家,又得了4元。

這38元錢,揣在陳秀麗的褲兜裡,小小的一疊紙,發燙似的貼著她腿上的皮肉,超強地向她展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陳秀麗傻笑著一路,來到王靜家。

王靜正在院子的水井旁,洗著一把翠綠翠綠的小蔥。

“王嬸在家嗎?”

王靜甩甩手上的水,“我媽在屋裡做飯,你找她幹嘛?”

“一會你就知道了。”

陳秀麗熟門熟路的進了房門,王嬸正在灶前忙活著。

“王嬸兒,我想和你打聽下工藝品的事。”

“行啊,等我把菜下到鍋裡,你先和小靜去她屋坐會,園子的李子下來了,你嚐嚐。”

李子汁水很足,順著手指縫流到手心裡,尚未結痂的傷口被酸酸甜甜的汁水蟄起一陣尖銳的疼痛,陳秀麗皺著眉頭,倒吸一口涼氣,“嘶。”

“怎麼了?”王靜關心地問。

“沒事,剛剛的李子有點酸。”陳秀麗擦著手掩飾,故作歡快地告訴王靜,“我今天掙了38塊錢,累得我胳膊快抬不起來了。”

“你也太厲害了吧!”王靜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像桌上的櫻桃李子,“我媽一天都掙不了這些。”

門外傳來王嬸的呼喚,“秀麗,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