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女子,鍾月敏也不禁羞臊得滿臉緋紅,回臂挽槍,紅纓裹著利刃反帶而下,要是女子兀自前進,還不被鐵槍於胸前拉出一道血痕?女子冷冷一笑,雙足踩踏,翻轉幾個後筋斗跳出,閃身湮入一片書架之後。鍾月敏離她近,聽得適才那身冷笑,驀覺似曾相識,登時渾身僵硬,待清醒過來提槍追趕,書架背後早已空空蕩蕩,並無半分人影。陣陣冷風吹來,清涼素陰,遠處開著一個小門,門外草色青悠,碧貼蒼葉,蛩聲孤孑。

青衣和紫姬走了進來,見金龍侍者如此模樣,俱是駭異匪淺。青衣從袖中摸出一枚甚為微小的玉如意,但見其黃光閃爍,金彩千條,貼上金龍侍者的傷口,口中念動法訣,就看玉如意周身光芒愈發盛熾,幻出兩個不過寸高的綵衣宮娥,一人似提雲錦絲線,一人佈置紡織木機,然後相互配合,“嘎啦啦”坐在金龍侍者的胸口處,織起布來。如此景色,又是有趣,又是奇怪,便是穆雙飛如此見多識廣之人,亦不知玉如意有何玄妙。須臾一片指甲蓋大小的布被織好,旁邊的宮娥費力拖曳,將之鋪墊於金龍侍者傷口,那布立時化成一片薄薄的皮肉,鮮血即止。三人相顧稱讚,方知玉如意乃是療傷養疾的一種神仙法寶,其療傷方法、催痊功效,委實別具一格、風格迥異。不多時,又是第二片布覆蓋其上,須臾結疤生痂。紫姬忍不住嗯了一聲:“好寶貝。”青衣微微一笑,此刻金龍侍者終於平息心神,抬頭瞧見觀主正凝視自己,旋即喟然長嘆,道:“觀主,我,我——”青衣提起那半截緞帶,道:“昔日你便因為此事而口出怨言,被貶謫我處,如今再復因之受傷,如今還不能解脫麼?”金龍侍者搖搖頭。青衣也搖搖頭,苦笑道:“不錯,豈能說解脫便解脫的?你我又不是佛家之人,不願念動佛偈而漠視情感。”言罷,第三片布撲上創口,痂落傷愈。金龍侍者緩緩坐起,跪在地上,誠懇道:“多謝聖尊觀主大恩大德。”青衣嘆道:“你我常住青衣觀,說來也是一家之人,何必這般客氣呢?”金龍侍者垂首侍立,道:“是!是我迂腐了。”話音甫落,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事,神情忽然變得無比惶恐,躬身俯首,顫聲道:“適才在箏舟之時,觀主掌舵忘形,將一片絲綢拓本跌落甲板,被我撿到。”青衣摸摸袖衽,咦道:“果然是我跌落了。”金龍侍者臉色愈發鐵青難堪,嘴唇發白,囁嚅到:“我本待還給觀主的,但看觀主和少主人言談歡洽,便說拖延一時無妨。孰料後來竟給忘了…剛才,剛才一番搏鬥,那拓本從我袖中翻出,竟被…被她搶走。我也曉得那拓本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我,我實在罪該萬死。”青衣吃驚不小,想了想,淡淡道:“不怕,拓本文紋何等深奧?便是被那人搶奪,未必就能破譯之真義。且說了,她奪走拓本,未必就是壞事,其何等秉性,你我皆該知悉。她雖然傷你,過半也是無心。”鍾月敏想起初見女白衣女子的情景,喃喃道:“她好像也後悔傷了金龍侍者呢?”此言一出,金龍侍者臉上閃過幾分喜色,低聲問道:“當真,她當真為我難過麼?”鍾月敏支吾道:“我覺得好象是這樣。她注視你時,神情頗為哀婉。”金龍侍者舒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果真如此,再捱上一劍又有何妨?”青衣笑道:“我則玉如意難不成專為你準備的,說什麼混帳話?”金龍侍者訕訕而笑,愧疚道:“趙公明若是問起拓本,必會讓觀主為難,我還是罪莫大焉。”青衣笑道:“忒也小瞧我了。我是書迷,先前觀之一遍,已將拓本文字皆記於心中,有那拓本,無那拓本,其實有何殊異分別呢?呵呵。” 紫姬卻以瞧出那條緞帶並非尋常,必有些什麼來歷,只是她心思雖敏,也頗覺好奇,且並非如鍾月敏一般胸臆爽朗、有話便說的性格,見金龍侍者如此模樣,青衣也不言明,知其中或是隱晦太深,遂不去多言。穆雙飛走到書架上,翻開一冊,裡面所記載文字,乃是前所未見,面有羨慕之色,道:“小叔得這許多書陪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