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賢妃,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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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給李美人的母家帶來了莫大的影響,驚動了前朝李氏一族。

李美人的父親多次上書,懺悔自己教女無方。李芸妃在乾清宮前脫簪赤足,長跪整整三個時辰,為母家求情。

王皇后以及周太后出言,又念及芸妃懷有身孕,這才使得李家沒有受李美人的牽連。

可以說,若不是後宮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懷有身孕的芸妃,恐怕整個李家都在所難保。

我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在這條陰森的小徑上。

閘門被開啟,地下涼風陣陣,一股寒氣浸入全身。

“琪掌宮。”

“柳女史,”我挑眉問道,“人沒殺掉吧?我可是叫你們好好‘照顧’,我這位老朋友的。”

“留著呢,還沒死。”柳女史輕笑著道,“但憑琪掌宮處置。”

“好。。”我冷笑一聲,“先容我和她敘敘舊,不為難你們當差的。”

“沒問題,”柳女史道,“我這便叫人帶您去見她,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

“很好。”我笑了。

“吱扭——”

小宮女放下手中的燈籠,推開了牢門。

“琪大人,請。”

我點了一下頭,走了進去。

囚室內,那人背對著我坐在幹上,草一身素衣沾滿斑斑血跡。潮溼的黴味讓人喘不氣,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唐掌宮,別來無恙。”

我冷笑著,一步步向前,在她的身後停下。

唐縷衣轉過身去,清秀的臉龐上沾滿塵灰,臉側幾道鞭撻過的血痕。

我端詳她許久,終是低下身笑了。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唐縷衣沒有理會我,而是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怎麼樣?你也嚐到,被人出賣的滋味了吧。。感覺如何?”

我冷笑著,盯著她的眼睛。

“當年的我,就是這樣。。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上一刀!那鑽心蝕骨的疼痛,還有宮正處的三十一個夜晚,阿琪畢生難忘。。。唐如一,謝謝你的狠,教會了我殘忍。。我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碎屍萬段!”

我攥著她的手,抵在我胸口的位置。

“這個地方,是你親手用烙鐵,印下的烙痕。你忘了麼?我可忘不掉,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你的每一個眼神動作,都像這烙在心頭的疤痕。。叫我看清楚,你是怎樣的一個人!”

唐縷衣看著我,眼神灰暗而黯淡。

“想不想知道,你是被誰出賣了麼?”

唐縷衣依然看著我,不說話。

“可我偏不告訴你!呵呵呵。。。來求我呀?尊貴的司言大人——”

我嘶啞著嗓子,狠狠地吐出了‘唐司言’三個字。

六年前,我榮升司計女官,而唐如一不過是個在典言身邊做下手的掌人。

如果沒有我的扶植幫助,她唐如一哪裡可以當上司言女官。與我平起平坐,同進同出?

呵。。可惜,我終是看錯了人。

我忘不了那一年,我們同為司人,被孫太后拖出去賜杖。

她趴在我的右側,伸出冰涼的手,緊緊握住同樣兩手冰涼的我。從頭到尾沒有鬆手。

指尖幾乎消逝的溫度,讓我曾經以為,這個血腥殘酷的廝殺場,還有一種叫做友情的東西。

我們每天都在無窮無盡殺戮,為了活下去,踩著同伴的屍體。

唯一不同的是,在風浪來襲的時候,與你並肩作戰的夥伴。

信任一個人,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