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見有什麼行人。

入夜之後的萬家燈火如今都已經熄滅了,沒見到有什麼燈亮著,即便是還有人留在城裡,他們也知道晚上不能點燈,否則會招來那些倖存的兇徒的劫掠。

楊仙茅站在欄杆邊,望著滿城瘡痍,感受著這詭異的死城在月光下的寧靜,劉冬雁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停地來到他身邊,孱弱的聲音說了聲:“少爺。”

楊仙茅回頭瞧她,藉著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劉冬雁美麗的瓜子臉顯得更尖了,這才半天功夫,她又瘦了許多,只是她原本就很白晰的肌膚,在月光下更如凝脂一般。那雙漂亮的美眸依舊是神采奕奕,只是多了一些水劑,顯得有些朦朧,眉毛彎彎細細的,扒欄杆上那種嬌弱的神情,看的楊仙茅充滿聯想,便伸手過去扶住她的腰,說道:“你這妮子,不好好躺著,起來做什麼?”

“我已經躺了一天了,怪悶的,我見你在這兒看月亮,便也過來瞧瞧,一輪明月當真讓人心曠神怡,可惜城裡頭到處都是火焰,使得這大好的美景塗上了許多悲涼。”

楊仙茅點點頭,也是心中感嘆,月光下黑壓壓的城池,心中想,不知道這滿城的房舍裡死了多少人?想想月光照耀下原本應該是一片美景,沒想到卻是滿城的死屍。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望著月色,就在這時,忽然從樓下傳來了一意境悠遠的瑤琴的聲音。

楊仙茅並不懂瑤琴,也不懂樂曲,不過從那憂傷的曲調中,他能感受到這曲調應該是寫明月下的傷感的,他這麼想著,果真應景,便聽出了曲中悲涼的意味來。

劉冬雁在一旁低低的聲音說道:“這是瑤琴曲“海月清輝”,她彈得著實不錯。”

這琴聲當然是黃姨娘彈奏的,楊仙茅原先對她頗為輕視,但是現在聽她居然能彈出如此意境悠遠的古曲,不盡對她輕視感大為減輕,總覺得有這樣音樂修養的,其本性也不會壞到哪去,不覺咦了一聲。

楊仙茅正沉浸在那空靈飄逸的琴聲之中,就聽旁邊的劉冬雁痛苦絕望的說道:“少爺,我,我肚子痛,受不了了……”

楊仙茅的心好像從樓頂一直墜落到樓下,摔在石板上碎成無數瓣,他都沒敢回頭看劉冬雁那絕望的眼神,又望著月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確定嗎?”

兩人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那也就是說確定已經患了瘟疫了,這些天他們看過太多患了瘟疫之後上吐下瀉而死的人,知道只要開始拉肚子像水一樣的,那便跑不掉了。

劉冬雁聲音變得平靜起來:“其實下午就開始痛了,痛的不是厲害,開始我以為是太緊張,可是越來越厲害,現在忍不住了。”

這閣樓上有一個紅漆馬桶,是在四樓是黃姨娘用的,楊仙茅上來的時候看見,他說到:“我去給你拿馬桶。”

說吧楊仙茅迅速轉身開門下樓。

到了樓下,琴聲戛然而止,黃姨娘有些驚喜,還有略帶羞澀地望著楊仙茅,他以為楊仙茅是被她的琴聲吸引下來,便站起身嬌滴滴的說道:“道長,俺撫琴沒有打擾你清修吧?”

楊仙茅難得的朝她笑了笑,“你的琴聲確實很動聽”

說罷又走到馬桶邊,拿起那紅漆馬桶,說道:“這個我借用一下,你們還有備用的吧?”

黃姨娘聽到楊仙茅誇讚琴藝,又羞又喜,正要跟楊仙茅兩人來個月下賞月,卻沒想到楊仙茅拿紅漆馬桶去了,真是大煞風景,不由哭笑不得,說道:“有有,我再叫桂花去拿就是。”

楊仙茅嗯了一聲,提著紅漆馬桶上樓去了,他現在已經不用顧忌黃姨娘她們是否已經染了瘟疫,因為劉冬雁染了,現在只需要防禦的是劉冬雁不要把瘟疫傳給她們,他們本身就有瘟疫,現在已經知道不能倖免,他一直跟劉冬雁在一起親密接觸,揹著她下山進城,沒有理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