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晴故意轉頭,看了肖姓男人一眼。

“更別說什麼‘父債子還’這樣的蠢話,你隨便找個懂法律的人問問,我國的法律是不支援‘父債子還’這麼一說的。”

人群中有個女人囁嚅道。

“盼兒,你媽昨天跟我借了2000塊,說你今天還給我的,你什麼時候還?”

杜盼兒心中一酸,眼淚又噴湧而出。

她咬著牙看著那女人。

“我媽跑了,她跟你借錢的事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要。”

身邊的四爹說話了,聲音鏗鏘。

“盼兒,都是住一個村子的,大家都彼此知根知底,當初借給你爸錢,也是因為你爸說你會替他還,要不然我們不會借的。”

何雨晴感覺到,這個四爹說話的時候,杜盼兒會習慣性地退縮。

看來這個人在村子裡應該是說話有一定分量的人。

姓鄭的伯伯也開口。

“對啊盼兒,你爸是村裡出了名的懶漢,我們又不是錢多,誰會借給他呢。”

何雨晴拍了拍杜盼兒的手,讓她先不要說話。

她轉身擋在杜盼兒面前。

“各位伯伯,我剛才說過了,這錢不是杜盼兒借的,您也別說看在杜盼兒的面子上。”

“她的面子要是這麼大,豈不是誰都能拿著她的面子跟你們借錢?”

“現在她爸爸,她奶奶把她打成這樣,罵成這樣,她也是很傷心的。”

“而且,她現在身上有網貸,無論賺了多少錢,都要先還網貸。”

姓肖的男人往前一步。

“那不行,得先還我們!”

何雨晴冷哼一聲。

“先還誰不是杜盼兒說了算,是銀行卡說了算。”

“那些網貸到了時間就會扣錢,扣不到錢就開始利滾利。”

“然後杜盼兒會被起訴,凍結銀行卡,銀行卡里的錢一分都取不出來,只要進賬就會被划走,還到網貸裡。”

“所以,她肯定是要先還網貸的,你們還要再等等。”

何雨晴說完,就連一直沒說什麼的四爹都陰沉了臉。

何雨晴看了幾個債主一眼。

“現在杜盼兒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們還是‘冤有頭,債有主’,誰跟你們借的,你們找誰去。”

杜盼兒吸了吸鼻涕,讓自己能夠正常說話。

“幾位伯伯,剛才我給你們寫的是欠條。”

“趁著大家都在這,誰還欠了債,誰就找我爸,找我奶去寫個欠條。”

“我問過了,有了欠條之後,你們也可以起訴他,如果他不還錢,法院就會賣他名下所有的財產來還債。”

“我爸和我奶不願意賣這個房子也沒關係,到時候法院會來賣的。”

“我媽雖然跑了,但是她們倆是夫妻關係,共同承擔債務。”

“我奶,我爸,我媽,還有我,四個人還債,總比我一個人還債要快得多!”

杜福貴破口大罵。

“你個狗孃養的,我真的是生你不如掐死了。”

“你竟然教外人怎麼算計老子!”

“老子今天砍死你!”

眾人留在原地,議論著。

“杜福貴是不是進屋頭拿刀去了?”

“他要是去拿刀,我們還攔著不?”

幾個女人說道。

“哎呀,不能看熱鬧,要見血啦,快走快走。”

“那杜福貴瘋了,可別傷著我們,快散開,快散開。”

杜盼兒奶奶坐在地上拍著手笑。

“對,砍死你,砍死你這個家就清淨了!”